虽然是圆桌,可木凳却是摆好了的。
也就是说,现在只剩下两个座位:要么坐在雪华和月喑之间,要么坐在月喑和花繁之间——
宁澄有些忐忑不安,下意识地拉了拉风舒的袖袍。
风舒看了被扯住的衣角一眼,轻笑了声,主动走到雪华身边坐下。
见状,宁澄感激地望了风舒一眼,也踱到花繁右边坐下。他边坐,边传音问道:“花判,你准备怎么哄月判大人啊?需要我做什么吗?”
花繁灿烂一笑,回复:“没事,宁兄只是来凑数的,待会儿看我动作就是了。”
——我去你的。
宁澄有种想往那张笑脸来一拳的冲动,只可惜他没有殴打文判后全身而退的实力。
风舒坐下以后,雪华的脸色更黑了。宁澄猛地想起风舒和雪华有些不和,不由得愧疚地望了风舒一眼,后者则微笑摇头,示意他别介意。
“宁兄,在忤纪殿的工作怎么样啊?”
花繁扭过头,笑嘻嘻地和他搭话。
“还行吧,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由于雪华和月喑在,宁澄和花繁对话时没能像往常一样自如。
花繁似乎并不在意,又道:“宁兄,中秋快乐啊。”
他这就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了。宁澄愣了下,忽然发现除了他俩,其余人都只是沉默地坐着,整个席间的气氛险恶极了。
“我说花判,其实你是预想到文判们呆坐一起很尴尬,才拉我来当陪衬的吧?”
“不错,宁兄你越来越聪明了。别废话,快配合我。”
……
宁澄忍住想骂花繁全家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和花繁对话起来。
话说,昨日是中秋,按理说应该和家人聚一聚,怎么文判们都没返家的意思?
宁澄忽然想起,自己从来没关心过风舒的家人如何。他有些汗颜,决定等有机会再问问风舒。
“上菜喽——”
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喊声,上回见过的「店小二」扭着腰肢,将花茶和菜盘子放在桌上。
宁澄总觉得他笑得比上回更显风情,想来是因为除了花繁、月喑,又多了两个美男子的缘故。
“几位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吗?需不需要一些额外的服务呢?”
「店小二」摆完菜以后,却没立即离开。他扭着臀,咯咯地笑着,朝着风舒抛了个媚眼。
……
宁澄觉得很不舒服。
风舒咳了声,道:“不需要,退下吧。”
「店小二」有些失望。他瞄了雪华一眼,见对方连看都不看自己,便悻悻然地离开了。
花繁见状,赶紧打圆场,道:“吃饭、吃饭。”
他拿起竹箸夹了块肉片,起身放到月喑碗里,道:“小月判,多吃点肉,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月喑蹙了蹙眉,还没开口,雪华就哼了声,道:“没人教过你,起身夹菜很失礼吗?”
花繁挑眉道:“我这是给喑喑夹的。怎么,你羡慕吗?”他故意站起身,夹了一片金瓜放入雪华碗里。
雪华沉下脸,道:“为他人夹菜也很失礼,若你夹的菜别人不爱吃,那——”
花繁道:“啊,抱歉,忘了你不吃甜的。”
他将那金瓜夹回,慢条斯理地放入口中,边嚼边道:“这金瓜不错,喑喑你也尝一尝。”
雪华怒道:“你……食不言、寝不语,别告诉我,你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花繁摇头晃脑地道:“嗯?你说什么?”
宁澄见雪华一脸怒意的样子,心中有点好笑,却只能努力憋着。他身旁的月喑弯了弯嘴角,似乎也有笑意,却也忍住了。
雪华被花繁气坏了,可他顾及所谓的礼仪,不好直接发作。
他冷着脸,持起面前的杯子往嘴里倒下。他刚做完这个动作,就看见花繁盯着自己,一脸的不怀好意:
“一、二、三!”
雪华睁大眼,道:“你做了什……”
他话还没说完,手就「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然后又是「啪」的一声,整个人扑倒在桌上,不动了。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啊?
风舒瞥了醉倒的雪华一眼,道:“花判,你这是?”
花繁得没心没肺:“我只换了华兄那杯,你们杯里都是正常的茶水。”
月喑端起杯子闻了闻,然后放下。他看起来有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想直接与花繁说话。
于是,他转向宁澄,道:“宁公子,他为何要这么做?”
……
宁澄转头问花繁:“花判,你gān嘛弄倒雪判大人啊?”
花繁笑道:“哦,自然是为了看华兄的好戏啊,我已经很久没作弄他了。”
……不是,花判你到底?不是来哄月判大人的吗?
宁澄觉得自己一定在翻白眼,而且是很明显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