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空气带着些许寒冷,却也起到了提神的作用。宁澄腾空术一展,轻足点地,一路翻飞,很快便跃出了三里开外。
望着空dàngdàng的街道,宁澄心中不由得感慨:好在自己入过蓝严堂,否则此刻还身陷那红鸾阁无法脱身!
宁澄这么想也无可厚非。那蓝严堂位于夙阑城南边,是城内达官贵人或富家子弟才有资格入的学堂,主要指导他们学习功法和术力。
所谓的资格,自然是指缴纳学费到一定标准,而那个标准却是普通百姓怎么样也供不起的。
宁澄家虽不十分富裕,但他身为家中独苗,父母盼着他将来能有所作为,这才花了大笔钱财将他送进蓝严堂。
当然光入了学堂也不行,还得有一定的资质且愿意刻苦勤学,否则出了蓝严堂,也只能chuī嘘自己神功已成,却连最简单的腾空术都做不到。
思索间,宁澄眼前一花,一道橘光凭空出现在他前方,眼见就要撞上。
他在看清那道光影后神色一变,连忙刹住脚步,在离那道光约一尺处停下。
寂空中忽地响起的一声清哨,让他脸上更难看了几分。
——宵禁!
宁澄从未深夜四处奔走,适才急着逃离红鸾阁,一时忘了夙阑城夜晚禁止人们外出的法令。
他穿着如此醒目的樱草huáng衫,还公然走在街上,不引起月判的注意才怪!
同方才与青楼少女对话一般,夙阑城掌权者为霞云宫主,而主要管辖城内事务的,则是风、花、雪、月四位文职判官。
夙阑城内,就连三岁稚儿都会唱:“丝帘伞,沾花舞;雪丧霜,映烛光。”
这唱的是四文判的花名,源于他们各自的法器与事迹,比方说月判月喑就以夜间巡逻时,操橘纸灯笼闻名。
那烛笼一到夜间便自体飘dàng在城内各个角落,一旦发现没持有宵禁通行令的人,就会发出哨声作为通知,无论距离多远,月判都能立刻赶到现场将人逮捕。
此刻,左侧房顶上无声无息地多了个瘦小的人影。那人一身淡huáng薄衫,束作马尾的长发透着赭色,身形在月光映照下苍白得近乎透明,纤弱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刮倒在地——
可看见这样一个病弱美少年,宁澄却宁可自己撞见只bào戾的怨鬼。
不用说,这就是映烛光月喑了。
两人对视,相互无言。
良久,月喑像是被风chuī落一般自房顶飘下,落在宁澄左侧。
他漂亮的脸孔上平静无波,轻轻启唇,发出若有若无的气音:
“姓名?”
对有犯案嫌疑的城民,文判们可是拥有绝对的执法权的,即是说一旦宁澄反抗月喑,就会被视同于拒捕——也就是公然挑衅夙阑的执法机制。
事已至此,宁澄只得挤出笑容开口:“在下姓宁,单名一个澄字。”
听他回答,月喑直接举起瘦弱的手臂,指了指他念道:“宁澄。”
四周橙光大作,只见数枚烛笼应声而来,灯影jiāo错,照得月喑脸上忽明忽暗。
此刻,月喑一声令下,附近烛笼纷纷围上。最靠近宁澄的那只甚至撕开像嘴巴一样的裂口,径直向他扑去!
哇啊!
宁澄吓得直接放弃抵抗,抬手护住脸部,想说要上就上吧,别啃脸就好——
然而橙光之后,却是一片寂静。
宁澄有些奇怪地放低手臂,瞥向一旁的月喑。后者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道:“假名。”
什么假名?
宁澄莫名其妙,而月喑则在瞬间作出判断,直接掠到他身后,动作快速得让宁澄只来得及看见一抹淡huáng残影,便在后颈一痛后,陷入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看官们,大家好!这里是陌上闲月。发文第一天,先和各位看官打个招呼(鞠躬);
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喜欢这个故事。
祝阅读愉快!
P/s:
月判大人的名字是月喑(yīn),不是月暗(àn)哦。
2、第二章:牢狱之灾
夙阑城……
虽唤作城,但夙阑的规模几乎可与城外各个大国相比。兴许是地理位置的原因,夙阑不受任何国家统领,也极少与其他国家有jiāo易往来。
没人知道,如此繁盛的夙阑为何不自立为国——毕竟夙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未解的谜团。
三百年前,夙阑忽然出现在万仞山峦间的一片平原中。当时,这座山峦附近爆发了两个大国之间的战争,战争结束后几年,才有人留意到这座凭空冒出的城市。
据说,夙阑是天上的神仙不忍百姓受战乱波及,才降下的神迹。
而夙阑城城主霞云,也被城民封为宫主,像膜拜神明一样尊崇。
虽不知是否为同一个人,但三百年后的现在,治理夙阑的,依然是位被称作「霞云宫主」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