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遇上这种孤儿,楼望舒直接收进自己军队里,尤其是那些年纪小不记事的,打算留着培养成死士。

  回京的距离一天天缩短,她收留的孤儿也在一天天增加,十来天后,京城恢宏的百丈城门终于出现在眼前,收留的孤儿早已能建立起一个童子军。

  过了城门又行数十里,这才到了真正的京城内围,楼望舒没去慕容家,也没回楼家,而是径直领着人气势汹汹地朝慕容擎给华曼语置办的“金屋”而来。

  她坐在马车里噼里啪啦打着小算盘,心心念念了几个月,想着待会儿定要连地皮都刮gān净。

  第19章跳个城墙(18)倒v咱们家望舒,打……

  寒风呼啸,阳光透过云层缝隙照she下来,犹如丝丝缕缕的金线。

  京城主街道的雪都被清扫到两边,间或几个挑着扁担的贩夫走卒大多趁着这会儿暖和的功夫沿街叫卖,谈笑间嘴里吐出热气,雾气茫茫。

  冬日里,烤红薯的绵甜香气飘散在空中,跟着母亲出来的孩童闻了缠着要吃。

  焦黑的外皮撕下露出里面热乎乎的金huáng内里,咬上一口,嘴里是香喷喷的,手里是热乎乎的,心里是美滋滋的。

  孩童正吃着烤红薯,就见从远处过来一队人,衣着厚实,脚踏牛皮靴,目不斜视地护着中间的官轿,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家丁护院。

  他正要伸出手指一指,就被母亲抱起来,给这队人避让开道路。

  楼行止刚上完早朝从宫里出来,宫里大殿空dàng,向来是不烧地龙的,又敞开着大门,寒风灌进殿里,除了皇帝跟前能放个炭盆,底下官员谁敢这么放肆,是以每次上朝官员们都冻得发抖,楼行止也不例外。

  出了宫家丁赶紧往他怀里揣汤婆子,楼行止坐在轿子里暖手,闭目养神,走了三刻钟,这才回到自己家。

  刚一落轿,他抬眼就看到老妻王氏与一众奴仆等在府门口,脸色心焦,嘴唇冻得发紫。

  他快速走到老妻身边,将汤婆子递给她,“怎么又在门口等我,不是说好在府里等消息的吗?”

  王氏姣好的面容憔悴,眉头紧锁,焦急地问:“还是没有舒儿的消息吗?”

  楼行止深深地叹口气,半搀扶地王氏回院子,望着老妻鬓角斑白的头发,他压下心中的忧虑,“派出去的探子都查到邻国了,说是在潼阳关见到过和舒儿长的很像的人。”

  潼阳关?那不正是女婿打仗的地方吗?

  王氏听了险些晕倒,战场可不是长命的地儿,刀剑无眼,蛮夷无礼,若她家舒儿真被绑到那里,她一个弱女子,可如何活下来啊?

  楼行止开解老妻,“往好处想,只是说长得像,说不定就不是舒儿呢?”

  王氏垂泪道:“就算舒儿不在潼阳关,可咱们家望舒,打小就心地善良又爱替他人着想,除了念书和绣花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柔弱得让人心怜,偏生她又天真,容易相信别人,孤身在外,肯定会被人欺负被人骗的!”

  王氏心中跟生生被剜了肉似的疼,随即突然想到什么咬牙切齿道:“前几日我听说慕容擎养在外边的那个贱人也许久不见出门,我派人过去打听消息,那边也瞒着紧,可我总觉得她应是与舒儿一般失踪了。”

  她恼恨道:“不然就凭那贱人往日的嚣张蹦跳劲儿,岂会多日不出来晃dàng?”

  楼行止眉头紧皱,一拳捶在桌子上,“当日知道有这外室存在时,就该一碗毒药送走她,因为她,舒儿受了多少委屈!”

  王氏捂脸痛哭,一颗慈母心肠都快愁悔断了,“我每天做梦都梦到舒儿满脸是血,哭着朝我喊‘娘,我好疼’,她说她浑身疼得厉害,她想回家。”

  “她站的好高,我碰不到她,也不敢抱她,怕一抱人就散了。”王氏身为豪族世家贵女,第一次不顾贵妇人脸面,泣不成声,嚎啕道:“我如珠似玉娇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怎么嫁到慕容家就落得如此田地?”

  楼行止心中悲痛万分,但身为一家之主,他不能倒下,只得qiángbī着自己控制情绪,仰头擦掉眼角的泪珠。

  串联上下,王氏后悔地直拍桌子,“一定是狄戎那边拿舒儿和那贱人要挟慕容擎,眼瞧着我家舒儿不得他心,慕容擎必定会舍弃舒儿选那个贱人!”

  “舒儿何曾得罪过人,一定是被这对狗男女连累的!”

  楼行止揉了揉眉心,心中再次后悔结这门亲事。

  王氏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平日里慕容擎装得人模狗样,我们都被他的表象骗了,把女儿嫁过去,舒儿可曾得到过一日的体面,慕容家那边怎么说?人是在他们府上丢的,总要给咱们个说法!”

  楼行止牙关紧咬,“慕容家说是尽力去找,可我总不抱太大希望,今日在朝上,陛下说慕容擎打赢胜仗已经班师回朝,再过两天也该到了,若他真不顾舒儿安危,压上楼家所有勋誉我也定要找慕容家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