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叶初见天边微微亮,欲开口跟他道别,“我......”
还未说完就被打断,叶之澜斜倚在一旁,磨挲着食指腹,略低眼,不知看何处,“你回石室找我们时,可曾遇到了什么。”
这话在叶初心中平静的湖投下一块巨石头,砸出千层涟漪,若不是有所生疑,岂会突然又提起这事?
她怔然过后没几秒便恢复镇定,“血尸。但没多久就散开了,然后我才过去找你们的,没见到有打斗的痕迹。”
叶之澜望了她好一会,目光gān净,慢慢笑开,莞尔道:“原来如此。”
时辰不早儿了,有打瞌睡苗头的叶初瞧那太阳逐渐露头,猛地如弹簧一样跳起来,“我得去办事了,你小心行事,别受伤。”
叶之澜拉住她袖角,低头看着她,清透好听的声音如在冬日里燃烧的地龙,无意间带着一丝灼人的意味。
“是爹jiāo给你的其他事情?”
叶初还真的要谢谢他,居然为她找了个借口,“嗯,算是吧,日后有机会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说完,她急匆匆地朝外头走,步伐特意加快了不少,直到身后那道微微灼热的视线消失不见方停下。
清晨的光线投入屋内,半掩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叶之澜缓缓踱入内,剑穗一晃一晃地打在衣裳边上。
白白映衬,毫无违和地融合在一起,愣是叫人分不清是两物,还会以为是挂于腰间装饰用的。
谢千林躺在榻上,睡得较沉,没发觉屋里进了人。
走了几步,叶之澜蹲下去,捧起小白兔,唇微弯,慢慢浮起笑意,“你回来了。”
手上柔软的触感不容忽视,他眉眼也跟染了一缕莫名的笑意,“也是巧,她刚走。”
叶初低着脑袋,沉浸在他这两句话中,思索一番好似能品出些什么,还未来得及深思,门外传来敲门声。
“叶公子,醒了吗?”
这一声倒是将谢千林喊醒了,他揉了揉眼,脑子还不太清醒,迷离得一匹。
夏芸心里着急地楸住衣角,因实在是太过于担心叶初,天一亮便来寻叶之澜,想了解一下他接下来的打算。
叶之澜淡淡地应了句嗯,然后走出去,脸上没什么情绪,“有事?”
可能是天亮的缘故,其他房间里面的人陆陆续续地出来,站在院子中往他们那边看,柳长澈的眼神尤为深邃。
“嗯,我想问如果小初不在阁主手上怎么办?”夏芸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怕会出现别的情况。
谢千林忽然探头出来,着实吓她一跳,“前......前辈?”
谢千林没回她,蹙着眉头到处瞟,没见着叶初,眉头越蹙越紧,“小初初呢,她去哪了,昨晚不是还在吗?”
叶之澜没看他们,漫不经心地逗弄着怀里的兔子,愣是将其他人视线拉到叶初身上,弄得她忒不自在,恨不得蜷缩起来。
“她有急事,昨晚便从小溪出去了,让我留下来告诉你们,她会在外边等你们。”
他语气起伏不大,貌似真的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
叶初一听,不由得佩服叶之澜瞎掰的能力,心情好了些,用兔毛拱了拱他。
谢千林不太相信,轻挑眉梢,眼含怀疑问:“有急事,什么急事?连一晚也等不了?”
叶之澜轻飘飘一句塞回去,“不知,你可以出去问她。”
闻言,谢千林安静了不少,他知道叶初不是寻常人,轻风派的叶掌门派她出派有别的任务也情有可原,话说江湖之事极为复杂。
既然叶之澜都这样说了,夏芸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毕竟他没理由骗自己,更没理由扔下叶初在这儿自生自灭。
要知道那日,她可是看到他们两人......夏芸觉得脸有些发热,忙将脑海里的画面抛出去。
为了转移注意力,夏芸看向叶初,发自内心的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这是从哪寻了个小兔子回来?”
昨晚倒是没留意到,心思全然拴在未归的叶初。
齐淮天难得宽心一笑答道:“在躲血尸的时候我们见着便捡了,这兔子还蛮有灵性,楸着叶公子的衣摆不放,生怕不带它走。”
谢千林听言嗤笑,嘲讽道:“楸着他的衣摆,为何不楸着你的?莫不是连兔子都看你不顺眼。”
此言一出,气氛微凝,齐淮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偏偏他又极为注重规矩,秉承着前辈为先的礼,于是没再说话。
夏芸虽不满谢千林这样对自己的师兄,但也没开口插话。
叶初那双像镶着两颗红宝石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眨得夏芸的心都化了,情不自禁地对叶之澜道:“能让我抱抱吗?”
柳长澈素来不喜这些动物,它们对他来说只有两个用处,一是填饱腹之欲,二是拿来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