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攸攸眉眼弯弯,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她看到爹偷偷换了棋子的位置呢……
谢康和叶征这老哥俩吃吃喝喝下下棋,下了一下午。
叶征总觉得哪不对。原本,今日的宫宴他也是要参加的,但谢康非把他喊了过来,让他陪他下棋。
“今日中秋,就你我两个人过?”叶征落下一子,问他。
谢康头都没抬,懒懒道:“有我陪你还不够?”
“洛珩呢?中秋团圆佳节,他都不在府中?”
“每日都团圆,还在意什么中秋不中秋的,他想去哪、做什么我都不会管,孩子大了,就不必再栓着链子了。”
叶征又落下一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谢康没回答他,只抬头看了眼窗外:“你看,天都快黑了,月亮要出来了吧?想必今天宫里会很热闹。”
叶征眉头一皱,逮了点话音:“宫里会有什么事情?”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到一阵急促而有规矩的鸣镝声响起,这是宫中有叛乱,命令众将士护宫救驾的信号。
他神色一变,放下手里的棋子就要下榻,却被谢康拦住。
“去哪呢?团圆饭还没吃,月亮还没看。”
“皇上有难!”
谢康嗤之以鼻:“那狗皇帝你也护?”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你还挺愚忠啊,我劝你啊省省心吧,就算你现在赶去,也就是给他收个碎尸。”
“……”叶征突然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声音也拔高了几度,“谢康,是你谋朝篡位?!”
“啧啧!”谢康挠了挠耳朵,一脸严肃地纠正他,“别说那么难听,是顺应天命,替天行道。”
叶征气结,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棋子乱成一团,纷纷落地:“谢康啊谢康,你怎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是故意拖住我的是不是?”
“这么激动gān什么?”谢康老神在在,丝毫不被他的情绪影响,“别忘了,你还答应帮我做一件事的,愿赌服输,你不会不认吧?”
“不能是违背道义之事!”
“我不过就是让你陪我下个棋,过个中秋,怎么就违背道义了?”谢康抬起自己受伤的腿,拍了拍,“伤疤还在呢,要不要再看一眼?”
“你!你真是……”叶征指着他,气得直哆嗦。他知道他惯是没个正形,却没想到他能无耻大胆到这个地步。
“我说我是顺应天命,替天行道你不信,那有个人的话你总要听一听吧?”
谢康拍了拍手,门外的守卫领命离开,很快带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叶征一看到那人,愣住:“李大人?”
李昴,前任钦天监正,jīng通天文历法,德高望重,两年前告老还乡。
李昴拱手行礼:“草民见过侯爷、大将军。”
谢康:“李大人不必客气,大将军脑子古板了些,觉得那狗皇帝气数未尽,还请你敲打他一下,让他清醒清醒。”
“不敢不敢。”李昴显然早有准备,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呈到叶征面前,“这是草民两年前的推演和近日的推演,大将军请过目。”
叶征接过,看了看,眉头拧紧:“李大人,我看不懂这个,你还是言简意赅直说了吧。”
李昴应了声“是”,道:“两年前,草民观星象推演出,紫薇帝星暗淡,在其东南方向有一真龙之气逐渐茁壮,颇有取而代之之势。当年草民恐引火烧身,所以匆忙辞官,只为躲避灾祸。”
“前些日子,草民夜观星象,见紫薇帝星星光几无,而那道真龙之气大盛,即将成为新的帝星。没多久,草民便听说了宫中传出的预言,与草民所推演的大体一致,但草民认为,更为准确的批命应是:帝星将陨,真龙在行。”
“帝星将陨,真龙在石……帝星将陨,真龙在行……”叶征口中喃喃,若有所思。
谢康微笑:“玉为石,加个行字,正是犬子洛珩。这个预言,大将军是信呢,还是信呢?”
叶征:“……”有被气到,但钦天监正的预言历来准确,由不得他不信,
“今日宫中的赏月宴怕是huáng了,我呢省得奔云和三皇子他们无聊,就让人啊把他们带到别的地方去看月……”
叶征一下bào躁起来,打断他的话:“谢康,你威胁我?”
“我在你心中倒成了那般不堪的人了。”谢康摇头叹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宫里刀啊剑的伤了你的宝贝儿子、宝贝闺女和女婿,你心疼不心疼?要不要把他们保护起来?等你陪我下完棋回去,自然就见到他们了,也不知你跳什么脚。”
“你就不是个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年做的好事!”叶征大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