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兔耳朵画得传神。”
“这尾巴圆溜溜的,还挺可爱。”
“唔……这双眼睛吧……嗯……”一大一小,又歪又斜,实在是找不到能夸的点。
季攸攸看了眼卫鲤,眉眼儿弯弯,笑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画画得不好,难为卫鲤口是心非地夸她了。
秦霆泽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季攸攸温柔浅笑的模样,他心头一震,俊颜动容,就那么站在门口,看了她许久。
他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她的笑容。
她的笑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卫鲤看到他,又看了眼专心作画的季攸攸,悄悄地退到门口,对着秦霆泽欠了欠身,识趣地退下了。
秦霆泽的眼中全是她美丽动人的模样,他右手握拳抬到身前,心跳骤然加快,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她的身旁,低头,看了眼她的画作——
眸光一愣,旋即又添了暖色。
贞儿的画作……自是不一般的,便是丑,也丑得让人心生欢喜。
他走到了她的身后,微微俯下身子,右手握住她作画的手,柔软的笔尖下移,在她画的兔子下面,画起了另一只兔子。
季攸攸没有反感他的靠近与触碰,她知道他进来了,也知道了他看到了她的笑。
本就是……笑给他看的。
这几日,她没再同他置气,也没再惹恼他,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他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他问她什么她便答什么,他抱着她睡她便乖乖钻进他的怀里。
总要让他先放下戒心才是。
六月天气炎热,他靠紧了她,他身上的热度便传递到了她的后背,进而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他的身上是她熟悉的气息,gān净而充满了霸气,曾经是她最喜欢的气息。
她垂眸,看着画笔在纸上如行云流水般游走,很快一只机灵可爱、憨态可掬的小兔跃然纸上,瞬间便把她的大作比到了尘埃。
最后一笔落下,秦霆泽放开了她的手,双臂将她环在怀中,温热的唇凑到她的耳畔,在她娇美的面颊印下一吻。
季攸攸眉头微蹙,但没有把他推开,只说道:“皇上,很热。”
六月的京城,虽不似火烧,却也到了炎热到让人不想动弹的地步。寝殿内搬来了两个冰鉴,添了一丝凉意,但到底不能和空调相比。
季攸攸不由怀念起在现实世界chuī着空调喝果茶的日子,还有手机电脑游戏机,出行有小汽车,不怕风雨不怕晒……
“热吗?朕再让人送几个冰鉴过来。”说着,秦霆泽便将江寿喊了进来,让他速速去办了。
这几日她的乖顺让他渐渐安下心来,他相信,只要她愿意放下,他们还是能回到从前。
“皇上不要处理政务吗?”
“不忙,朕有些饿了,想同你一起用午膳。”
“嗯。”她并不是很有胃口,倒是怀念起秦煜灼给她的蜜桃糖,可惜放在她的房间,她被锁着,没办法去拿。
秦霆泽放开她,让她面对他:“有什么想吃的吗?朕让御膳房给你做。”
季攸攸想了想,道:“想吃点酸的,让厨子看着做吧,我不挑。”
“好。”秦霆泽差宫人去办了,“你要多吃些,孩子才会长得好,到时才有力气生产。”
季攸攸抬头看他一眼,略有些敷衍地“哦”了一声。自从知道她怀孕,他就很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三句话离不开孩子。
就好像孩子真的是他的。
她不知道他是真心喜欢孩子,还是……只是把孩子当成继承大统的工具。
午膳很快备好,jīng致的餐品摆满了一桌子,可季攸攸看了眼,却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秦霆泽牵着她的手坐下,左手的锁链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她不经意地扫视一眼,小脸儿绷得有点紧。
好几天过去了,他仍是锁着她,即便是晚上她就在他怀中,他也没有将锁环打开。
她就像是被他豢养的小雀,时时刻刻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能在他圈定的范围中活动,毫无自由可言。
她咬了下唇,在圆凳上坐下,调整了下情绪,脸色才稍微好看些。
“贞儿,这是你最喜欢的醋溜鱼片,尝尝。”秦霆泽夹了一块鱼片到她碗里。
她点头,拿起筷子正要吃,却突然面色大变,一股反胃的感觉直冲胸腔,令她难受至极。她“啪”一声丢下筷子,匆匆跑到一边对着痰盂呕吐去了。
秦霆泽眸光闪过诧异,赶紧起身走了过去,扶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拍了几下。
季攸攸吐得天昏地暗,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抽噎着,整个人像是要死过去。
“拿走拿走,全部拿走!”吐完了,稍微恢复点力气,她猛地推开秦霆泽,泪眼汪汪地瞪着他,“你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