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攸攸接过,垂眸,一页页翻看。
是青玉宫从朝廷那夺来的金银财宝、大米食盐等物品的记载,以及青玉宫以清白的身份在各地合法经营所得。
这两年,生意做得都还不错,渗透到了全国各地,各行各业。
季攸攸看了一会便合上,用手语比划:近日朝廷盯得紧,你让你的手下收敛些,有那jīng力,不如加紧操练军队,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
奚成和乌秋闻言一喜:“小姐,要开战了吗?”
季攸攸:西南边陲的战事很快就会结束,等父亲和哥哥回来,便是清算谢骛的时刻。
“好啊!”奚成摩拳擦掌,两眼放光,“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取那狗皇帝的狗头,为殿下报仇!”
季攸攸敛眸,拿过手边的一个红木盒子和一封信,递给奚成:这个月的药,给柔妃,让她每隔三日给皇帝服用一颗。还有,节制些,别让他死太早。
宫中的柔妃也是她安排的人。
那柔妃出身青楼,虽已三十有余,却因着“采阳补yīn”的秘术,看上去像个未成年的稚龄少女,所以深得谢骛喜爱。
当然,谢骛绝非长情之人,不可能对一个女子上心太久。所以,季攸攸又让人炼制了催情助兴的丹药给柔妃,让她给谢骛服用。
服用丹药后行那事,会让男人更加生猛持久,舒慡感觉更胜平常数倍。长期服用则会上瘾,于身体有亏,直至阳火泄尽,死于非命。
季攸攸:还有这两封信,是给父亲和哥哥的,尽快送去吧。
她的唇畔有了笑意,应是送往战场的最后两封信了,不出两月,大军就会大破晋军,班师回朝。
哥哥,我会在这等你回来,接我回家。
*
西南边陲,金羽王朝军营。
夜幕降临,旷野之地满天繁星,夜风渐起,chuī起衣角,chuī乱满头乌发。
谢洛珩站在谢康的帐前,站了许久,抬头看着满天闪烁的星星,仿若看到那张美丽温柔的面容。
妹妹,此时此刻,你是否也在想我?
“进来吧。”
营帐内传来谢康的声音,他回过神,掀开帘子进去,唤了声“爹”。
坐在矮桌后的谢康看他一眼,右手手指扣了扣桌案,沉声道:“自己看吧。”
桌上,是季攸攸差人送来的信件,一月一封,这月晚了三天,他等了三天,早已等得心焦,但面上并未显露分毫。
两年磨练,他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做好伪装。
拿过信封,拆开,打开信纸,娟秀的笔迹跃然纸上。
他知道妹妹不爱写字,但每次写给他的信都会很长,至少有三页纸,写着她一个月内做了哪些事情,见了哪些人,看了哪些风景,心里想着谁……
每一个字都写下了她的思念,字里行间的情意,是让他安心守在边境作战的动力。
他反反复复、逐字逐句看两遍,才舍得把信纸放下重新折好,塞回信封里,收起来。
自始自终,谢康眯眼看他,未发一言。
两年来他的变化,他全部看在眼里,这小子进步神速,非常人能比。他并未刻意帮衬,他就凭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军心,连几位老将都对他赞誉有加。
待他看完信,他才缓缓说道:“我们在京城的布局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准备收网了,五日后,腾海关最后一战,许胜不许败。”
女儿的来信,将京城的局势详细说了一遍,时机成熟,他们可以结束战争,鸣锣收兵了。
与晋国作战两年,虽然看上去势均力敌,但大多时候是他们压着晋国在打,却又并没有给他们一个痛快。
因为,这两年时间,他们在用朝廷的军饷,养自己的军队。
十余年筹谋,他以璃儿玉国皇族遗孤的名义召集玉国旧部,又以当今残bào不仁,沉溺美色,罔顾黎民百姓为由征集反对者,组织了一支庞大的军队,暗中训练,为的便是推翻谢骛,重建新朝。
这两年,朝廷为支持西南之战,拨了不少军饷,其中的一部分在他的操纵下转向他的军队,把军队的将士们养得很好。
听到他的话,谢洛珩颔首:“全听爹的安排,儿子定将全力以赴,奋勇杀敌。”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
“但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叶征。”谢康低声说出这个名字,“他……会是我们计划中的变数。”
骠骑大将军叶征身经百战,老谋深算,他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但未必不清楚他们的心思。
叶征忠于朝廷,他的长女又是三皇子的皇妃,他实在没有理由背叛谢骛,让自己忠君报国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但他又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谢骛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宛若一根利刺扎痛他的心,而这两年他的荒yín无耻、忠jian不分更是令他无比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