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应该做陶贞儿,还是做她自己?
外头传来说话声,季攸攸听出是秦煜灼的声音,她转过了头,看着那个方向,像是要透过层层屏障,去到他的身边。
“陶婕妤,坐好,奴婢为您梳发。”卫鲤说道。
季攸攸端坐着,始终看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不言不语。
“陶婕妤?”
寝殿外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季攸攸的心也飞了过去。
他为什么又回来了?是为了她吗?
卫鲤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放下了手中的梳子:“奴婢出去看看。”她知道,她若是不出去看个究竟,陶婕妤是不会配合了。
她走到外面,看到了正和莫沣说话的晋王殿下。
皇上竟让莫沣守着寝殿?皇上究竟在担心什么?
莫沣是大内密探,武功卓绝,至少在皇宫之中,无人是他敌手。
莫沣听命于皇上,为皇上打听各种消息,处理各种麻烦,很少在御前伺候。皇上让他守着寝殿,难道不是大材小用了?
“晋王殿下,臣奉命守着寝殿,不许任何人、任何东西进入寝殿,还望晋王殿下见谅。”莫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态度冷硬。
秦煜灼面色冰冷,狠狠咬牙:“本王不过是让你把这盒药送进去,连这点小事本王都使唤不动你吗?”
莫沣:“晋王殿下可以先同皇上说过,皇上允了,臣才敢拿进去。”
“非要bī本王出手?”
“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卫鲤赶紧上前,面向秦煜灼,行了礼,说道:“晋王殿下可将药jiāo给奴婢,奴婢会妥善使用。”不必问,晋王这药是给陶婕妤用的。
晋王殿下……陶婕妤……她越想越心惊,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怎么敢……
“卫鲤。”莫沣皱起眉头,对她的擅自做主不敢苟同。
“莫侍卫,皇上若是怪罪,我一人承担便是。”不管怎样,陶婕妤身上的伤还是要好好处理一下,上下药的,不然到时候溃烂留疤,心疼的还是皇上。
秦煜灼知她在秦霆泽面前说得上话,没有多言,把药盒给了她:“涂抹于伤处,早晚两次。”
“是。”卫鲤双手接过,恭敬应道。
秦煜灼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看了眼寝殿内,却闭了嘴,转身走了。
他不会让她被困太久,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他必须忍耐。
攸攸,等我。
*
卫鲤回寝殿时,季攸攸看到了她手中的药盒,盯着,便移不开视线。
原来,他是来给她送药的。
注意到她的眼神,卫鲤心头一颤,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陶婕妤和晋王殿下有私情!
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不过是将陶婕妤关起来,没有处以极刑,这是何等的恩宠!
她实在无法理解,皇上乃是天下至尊,又独宠陶婕妤,陶婕妤怎会那般不知轻重,竟敢与晋王殿下暧昧不清?难道她不知道那是死罪吗?真的让皇上忍无可忍了,她焉有命在。
她想了想,终是什么都没问,打开了药盒:“陶婕妤,这是晋王殿下送过来的伤药,奴婢先为您上药吧。”
“嗯。”季攸攸点头,配合地褪下了外衫。
从脖颈到胸口,她的肌肤几乎没一处完好,卫鲤看着也不免心疼,从药盒中取了药,小心地为她涂抹到伤处。
“陶婕妤可千万不要惹怒皇上了,有些事情,可一不可再,行差错步,便是万劫不复。”
“我知道。”季攸攸垂眸,轻轻说道。
她什么都知道,她一直都很清醒。只是,在这个世界,她只想清醒地去犯错,去爱她不该爱的那个人,那个值得她爱的男人。
*
秦煜灼回了明烨宫,便直接去了暗室。
暗室中,娇儿蜷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秦煜灼扫了她一眼,看向了一旁的哑奴:“从明日开始,你离开皇宫,本王有事要你去办。”
哑奴一愣,原本低垂的头抬起,看着他。
殿下要放他出宫?
他已不知道在暗室呆了多少个日夜,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皇宫了。
“本王要你去东南边陲,找一处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气候要好,民风要淳朴,不在西秦管辖之内。两月之内,本王要结果。”秦煜灼眸子沉下,“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缩在角落的娇儿听到这句话,吓得更紧地抱住自己,看都不敢看秦煜灼一眼。
她没想到师兄会这么心狠,竟会把她丢给这样的一个人糟蹋。可更没想到的是,这个长得又丑又壮的哑巴并没有碰她,也没有给她服那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