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
孟封娘:“……”
孟封娘觉得有趣,从灵台中召出yīn阳两仪刀,一刀直指白音的眉心。
白音这下终于酒醒了。
她看着悬在自己眉心处的那柄寒光闪闪的刀,双目都吓成了斗jī眼,结结巴巴道:“老祖,小妖知错!小妖知错!小妖知错!老祖莫要杀小妖啊……小妖为妖数百年,从未做过半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请老祖高抬贵手。”
孟封娘凝神看向坠在白银脖子上的那枚虎眼石吊坠,看了半晌,她又看向清月,果然在清月脖子上看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虎眼石吊坠。
yīn阳两仪刀挥出,虎眼石吊坠应声而碎。
白音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奔赴huáng泉,吓得跪在已故人皇李豫的棺材板上不停地冲孟封娘磕头,将李豫的棺材板磕得咚咚直响。
孟封娘收刀,伸手拍在清月与白音的额头上,瞬息间就将二女拍得现了原形,不仅如此,孟封娘嫌弃二女的原形太过肥硕庞大,还将二女的身形拍打得缩小了好几圈,变做只有巴掌大小。
她以真元凝出一件封魔笼,将一青一白两只吓瘫在棺材板上的狐狸都塞进封魔笼中,拎着出了寝陵。
片刻后,孟封娘又折返回来。
她往寝陵中丢了一个无垢术,招来狂风将这两只蠢狐狸搞出来的杯盘láng藉全部chuī扫到那些奴才看得到的地方,又将李豫的棺材板盖上,这才彻底离了十方坟。
孟封娘记得自己初次随封道子下山时,人间还是在李豫治下,那也算是一时人间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政治清明,处处都是笑语。
这样的人皇,死后值得一分体面。
孟封娘拎着封魔笼一步步入了长安城,如今夜已深,繁华如长安城,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家休息了,只剩下一些醉酒之人在街上醉醺醺地走着。
一架马车在孟封娘面前急匆匆地走过,孟封娘六识过人,听到了那马车中两位老者的对话。
“哎,这程侍郎真是好命,考中探花日,就被上官大人看重。上官大人不嫌他出身贫寒,将名动京城的爱女上官婉嫁给她,更是扶持他一路平布上青云,如今依然是侍郎之身。有上官大人在,官拜尚书指日可待,届时就又是朝中一位年纪轻轻的三品大员。”
“当真是羡煞寻常人啊,金榜题名日,洞房花烛时。程侍郎来京城不过十月,如今已然要做爹了,这般的人生,比写在话本子上的书生还要让人羡慕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官大人每月都会请御医去为其爱女把脉,听闻其女脉象极好,怎么会突然发作?这月份是不是不足了些?”
“难免有些差池,动作太大,小两口吵架……都有可能的。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这程侍郎在津州还有一妻,当初他落难逃荒时,是被那原配所救的,后来他金榜题名,就将那原配厌弃了。”
“啊?这等秘辛,你也能听到?”
“还不是程侍郎府上那没了一只手的独臂老太太大嘴巴说的。那老太太是程侍郎的亲娘,说的话还有假?不过是被人刺-激了几句,说程侍郎年龄这么大都没有娶亲,是不是身体有些毛病,她就把话全都抖出来了……要说这程侍郎,也真是生性凉薄懦弱。那老太太可是他亲娘,如今的日子却过得那么凄惨,听说日子过的和粗使婆子无二,这样惧内的男人,也算是世所罕见了。”
“人家那不是惧内,那是惧老丈人。他一个穷小子,若是把上官大人给惹恼了,他身上的荣华富贵顷刻尽散。”
一架马车载着满满的八卦而去。
这两位宫中的御医都是压低声音说的,哪怕是驾车的车夫都听不真切,但声音再小也瞒不过修仙者的六识。
因为刻意不去想前尘往事,孟封娘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程世林了。
她手里拎着封魔笼立在街头,chuī了两刻钟的冷风后,摇头一笑了之。
“终是太上忘情诀修行不到家,还能被这些事情扰了心境。”
她拎着封魔笼朝皇宫所在的方向走去。
长安城很大,有小摊贩扛着满满一棒的糖葫芦迎着冷风往家里赶,孟封娘看到那红彤彤的果子,脚步顿住,从袖子里摸出半两银子,问小摊贩,“多少钱一串?”
那小摊贩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生意,咧嘴笑着答道:“本来是三文钱的,但天太晚了,我卖你便宜些,两文钱一串。”
“行。”
孟封娘把半两银子收回袖中,摸出两个铜板,递给小摊贩,又从那些糖葫芦中挑了一个看起来最红的糖葫芦。
她把糖葫芦放到嘴边,先是舔了舔,感觉到熟悉的甜味儿,嘴角终于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