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况野的监督下,边宁虽然在“一踢一抱”的颠球练习里找到了一点乐趣,但这点乐趣却远远比不过她越踢越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年前被樊辛摁头练声的恐惧里。
最后,她把球一扔,说:“我不练了,我感觉我就是被你骗来满足你想要当足球教练的欲望的。”
“真不是,我真的就是想要你陪陪我,可是……”况野挠着头想了片刻,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从来没怎么跟女孩子单独相处过,所以一开心就得意忘形了。”
边宁担心他越说越不着边际,于是连忙打断他:“那这样吧,你去当守门员,我想试试点球,你要是答应我我就不生气。”
“嗯?你为什么想点球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想玩,不行吗?”
“好吧……”况野有些犹豫地走向球门,一边走一边回头叮嘱,“记住我教你的,用脚背别用脚尖啊,会受伤的!”
“废话真多。”
边宁赤着双脚提着裙摆站在距离球门十米有余的地方,起风了,风把她墨蓝色的裙摆chuī得猎猎飞舞,就如同她那一头在夜空中散开来的茂密长发一样。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大杀四方的女骑士,是裙装还是盔甲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不管她是什么模样,对面的人永远都会对她无条件臣服。
在深蓝色丝绒一般漆黑的夜空下,她笑了,带着几分狡黠与天真,如同天际的星星,璀璨耀眼,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
在那个笑容露出来的瞬间,张开双手守在球门前的况野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他忘了自己在gān什么,只是傻乎乎地盯着她,跟她一起笑了起来。
没等况野回过神,边宁迅速动起来,用刚才学到的知识对着足球猛踢了一脚,球打着旋儿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况野的胸口,一下就把他击倒在了草地上。
“哎哟!”况野捂着胸口蜷缩在地上,仿佛一只被从水里捞出来的大虾。
边宁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躲开也没有伸手出来接球,心里一下子慌了,连忙跑过去跪倒在了他身边。
“你没事儿吧?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么准,你怎么不躲一躲呢?”
况野脸都挤成了一团,声音听着也是极度委屈,“我也没想到你下脚这么狠啊,哎哟,我的心口……”
边宁听了这话更着急了,试图把他扶起来:“都是我的错,但是咱们现在先别纠结这个了,我扶你去车上看看,要是严重的话我叫救护车。”
没想到况野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痛苦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挤眉弄眼的快乐神情。
“小宁你果然是关心我的,我没事,逗你玩的,但是你这个球真的太准了,一下就打到我心里去了。”
被愚弄的边宁气急败坏地松了手,也不管况野又摔到了草地上,她站起来就往停车的地方走,边走边说:“你烦死了!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况野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嘴里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就是觉得你担心我的样子特别可爱,想多看看嘛!”
他试图挡在边宁身前,却被她一把推开,他有些吃痛地捂住了胸口,万分委屈地说:“虽然不严重,但还是疼的,你能不能温柔点儿推我?”
边宁停下脚步看着他,问:“还疼吗?”
况野点点头,说:“疼,但是开心。”
边宁无言以对,半晌才说:“好了,我们回去吧,太晚了,还有,你以后别这么吓人了,我真以为你被我踢出个好歹了。”
况野笑得甜丝丝,几乎要滴出蜜来:“没关系没关系,就算你这一脚把我送走了,我也心甘情愿。”
边宁不接他的话茬,径直走向了停在一边的车:“我不跟你瞎扯了,一个劲的胡言乱语,不害臊。”
“我只有对你才这样……”况野嘟囔着拉开了车门,让边宁先坐上了副驾上。
边宁沉默着坐在一边,看着况野笑嘻嘻地上车踩了油门,带着她驶离了夜色中的球场。
她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一张脸却烧得滚烫,不由自主地想着方才她触及他皮肤时那温热柔软的触感。
太奇怪了,她好像……也挺开心的?
两天之后,白露和樊辛几乎是前后脚都回到了公司,况野的工作也终于算是结束了,边宁见了神采奕奕的拖着行李箱回来的白露,仿佛见了亲人一般,甚至连旁边的樊辛也顾不上了。
樊辛颇有些无奈地笑着,笑出了一脸的好脾气,“这孩子,光知道叫露露姐,怎么不欢迎一下师父?师父大老远回来也很辛苦的好吧?”
边宁吊在白露的肩膀上,一脸认真地说:“不一样嘛师父,你不在我只是思念你,但是露露姐不在会直接影响我日常的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