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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八年前的她刚出道一年,樊辛跟原本的公司因为理念问题分道扬镳,他几乎是净身出户,没有带走任何资源,单单带走了一个她。

  那时的她还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替她掏了高额的违约金也要带她走,但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她点了头,两手空空地跟着他在山yīn路租下了一个老房子,他们就在那里从零开始了。

  最窘迫的时候,他曾去附近的酒吧里驻过唱,也拿着一首又一首的Demo到处寻求机会,在那个最艰难的冬天,他甚至卖掉了那台心爱的RolanFR-8x手风琴,只为了jiāo出下一季的房租。

  在那样的时刻,她才明白她的追随其实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她除了唱歌什么也不会,而窘迫的他并没有能力继续为她出唱片,他们的职业生涯几乎要坠入深谷。

  但即使是那样,他也没有让她出去做任何会影响她未来的工作,他说——你的嗓子是要在音乐厅里唱最美妙的爵士的,我不允许你跌进尘埃里。

  她惶惶然地接受了他的安排,好在第二年柳暗花明,他的才华重见天日,在后来的每一年,他们一年比一年更好,公司也一年比一年更壮大,一切都变了,但不变的是她一直是公司里最特别的存在。

  她不需要参加太多的社jiāo活动,也不需要应对他设立的那些严苛的考核,她可以自主决定一切,包括曲风、造型甚至想参加或是不想参加什么活动。

  岁月水一般流逝,他年近四十,她也快到触到三十岁的坎,一切看着似乎没变,但事实上却还是变了——变化藏在他们彼此的心里,是心照不宣又不可挽回的一种残忍。

  在樊辛的唠叨结束之后,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我明白的,师父,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考虑,可是……我需要时间去想一想。”

  第十章夏天的晚风chuī啊chuī,能不能chuī散我的相思病

  两天之后,边宁带着白露和另外两个助理一起去了青岛。

  况野这两天像往常一样给她发一些无聊的信息,她也逐一回复了,但只字不提她去青岛的事情,就这么如无其事地瞒着他悄然离开了。

  当天晚上没有排练,白露带着另外两个姑娘跑出去吃海鲜大餐了,她海鲜过敏加懒得出门,便一个人留在酒店里休息,就在她洗完澡准备躺下的档口,况野的信息发了过来。

  “我明天去麻雀找你玩好不好?或者我带你去吃小龙虾,我知道有一家特别好吃!”

  边宁拿着手机想了片刻,回道:接下来的一周请不要找我,我在修仙,山高路远,勿念。

  况野发了个带“?”的表情包,又问:你在哪座山头?我可以飞过去陪你。

  边宁回道:我在青岛,这几天真不能陪你玩,你去找你的小朋友们吧!

  这一条消息发过去许久之后边宁才收到况野的回复,内容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好吧……”,但透过那几个字,边宁仿佛看见了况野那皱成一团的脸,带着几分不甘又带着几分委屈。

  她放下手机,把他抛到了脑后,一门心思地琢磨起了第二天的排练。

  一切依旧风平làng静。

  边宁和其他歌手一样,勤勤恳恳地彩排着,她不太爱jiāo际,虽然有相熟的歌手,但她除了常规的排练之外几乎没什么话,倒是白露跟花蝴蝶一般,没几天就跟另外几个助理混了个熟。

  边宁饶有兴趣地看着,看着,却并不加入,还是一个人认认真真地排练,就在她以为这段青岛之行会像她之前参加的音乐节那样简单平静地结束的时候,况野又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在音乐节开幕的前一天,边宁得了闲,在酒店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转醒。

  她睡前开了静音,醒来才发现微信快要爆炸,其中占了最大功劳的就是况野的信息,絮絮叨叨的无非是问她住在什么酒店,今天需不需要排练,洋洋洒洒的,是她熟悉的啰啰嗦嗦的语气。

  但是,在最后一条信息里,他写道:我在太平角公园的海边chuī着海风,你要来跟我一起吗?

  边宁蹙着眉毛想了半天才明白——太平角公园在青岛,也就是说,况野这家伙跑来青岛见她了。

  她十分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回复道:我不去,你喝够了风就自己回家去吧!

  片刻,况野发了一段可怜巴巴的表情过来,还有一句:我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啦!求求你啦!孩子真的很可怜的!

  边宁把手机扔到一边,长吁短叹地在chuáng上躺了十几分钟,最后还是不忍心,稍微整理了妆容之后便换了衣服出了门。

  太平角公园离酒店并不远,边宁打了个车,只十几分钟就到了海滩边的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