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问的是,霍承司突然消失,会不会就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
“没有。他看起来很正常。”秦奶奶理解了江眠话里的意思,说道,“如果他真是想不开做傻事,临走前不会像个小孩一样,偷偷摸摸又是藏拖鞋又是藏遥控器和鼠标。他这种行为,我倒觉得他在渐渐想开了。”
江眠觉得秦奶奶的话很有道理.
霍承司疯起来什么事情都能gān出来,而且他疯得明明白白。如果他临死前想要搞秦劲,不会仅限于半条短信单只拖鞋等等这些幼稚的小动作。
他做这些,多半是为了膈应秦劲,或者是把秦劲当狗耍着玩。毕竟,秦劲曾经把他当狗训过。
“眠眠,你们都要好好的。你和劲劲也会越来越好。”秦奶奶握住江眠的手,“霍承司韧劲很qiáng,他不会有事的。”
江眠:“嗯。”
遇到秦劲,她活过来一次,才知道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江眠把遥控器和鼠标藏在棉服的大口袋里,回到秦劲的住处。
秦劲还在纠结乱七八糟的拖鞋。
江眠拿起这些拖鞋,全部丢进垃圾桶,然后把垃圾袋系严,拎着丢进外面的垃圾箱。
秦劲跟在她后面,眼睛却盯着垃圾袋。
江眠盖上垃圾箱的盖子,转身朝秦劲笑。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甜腻腻地叫了声:“老公。”
江眠只有在昨夜求饶的时候,叫过他几声老公。白天的时候,这是头回这么叫他。
秦劲从头盖骨苏到脚底板,定定盯着江眠,眼神越来越炽热。
全然忘了拖鞋这回事。
“老公。”江眠伸出一根玉白的手指,隔着衣服,在他腹肌上点了点,脸颊红红地问,“家里的隔音好么?”
秦劲一句话不说,扛起江眠就走。
推开房门,玄关处整整齐齐摆放了两双全新的情侣拖鞋。
第二天,秦劲和江眠一起去机场接闻教授。
江眠提前做了功课。
闻教授是一位享誉国际的音乐家,百科显示一堆头衔。现在年纪大了,处于隐退状态。
“我有点害怕。”江眠抓秦劲的手,“害怕紧张到不会说话。”
“爷爷说,闻教授是个性格开朗活泼的人,像个老小孩。应该不会让人害怕。”秦劲安慰她,“如果你紧张,不用说话,我来替你说。”
等接到闻教授,江眠所有的忧虑很快散去。
闻教授确实如秦劲所说,像个老小孩,身体硬朗,jīng神饱满。相比之下,秦劲的棺材脸更像个古板苛刻的长者。
返程的路上,秦劲开车,江眠陪着闻教授坐在后排。
闻教授越看江眠越喜欢:“你在节目里拉的所有曲子,我昨天听了不止一遍。灵,真的很灵。多少年没听过这么有灵气的曲子了。”
“全都是章爷爷自己编的曲。”江眠把章爷爷给她留了一箱手写曲谱的事情解释了一遍,“昨晚我和秦劲把手稿拿回——”
她停顿了下,看了眼前面开车的秦劲,羞赧地说道:“拿回了家。”
秦劲在内视镜里对着她笑了笑。
“好好好,我一定要亲眼看看,弄不好这些手稿要被博物馆收藏。”闻教授恨不得坐上火箭飞到秦宅去。
他陷在激动的情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江眠把秦宅说成家有什么涵义。
于老给他推荐江眠的时候,先说她是跟着章梓梁学二胡的一个女孩子,后面又说她是谁谁谁的孙媳妇,闻教授都顾不上了。昨天他连夜听江眠在恋综中的曲子,才弄清楚她是老秦家的未来孙媳妇。
“你们两个孩子,什么时候结婚啊?”
江眠红了脸。
秦劲在前面说:“已经结了。前天刚领的证。”
“好好好。”闻教授哈哈着一连说了一串好,“谈恋爱就要这样,有始有终。”
秦劲和江眠的视线在内视镜里jiāo汇,缠在一起。
回到秦宅,闻教授和秦爷爷寒暄过,就要迫不及待地看章爷爷的手稿。
江眠把手稿拿过来,闻教授戴上老花镜,再戴上手套,才肃然起敬地翻阅起来,边看边赞叹不已。
饭后没有休息,闻教授点名江眠,让她演奏《二泉映月》。
这首曲子太出名,没听过二胡的人,也知道这是二胡宗师阿炳老师的经典名曲。
学二胡的人,没人不会《二泉映月》。
越是普罗大众都熟悉的曲子,也越难演奏。
艺术品创作,有时候并不是越贴近原作越好。就像临摹一幅画,一分一毫不差,描得再像,也是一副没有自己灵魂的赝品。但是如果掌握不好度,脱离原作内核,就离题了。
秦爷爷说:“《二泉映月》,不是章梓梁在当年大联欢上一夜成名的曲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