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之后,高启明叹了口气。
“明天上午再来找我。”
白绵咧嘴一笑,她成功了。
“好嘞!教授明天见。”
白绵欢快地应了飞一般地闪到了门边,准备赶紧走人,生怕高启明反悔。
可就当白绵手握上门把的时候,高启明还是叫住了她。
“白绵…”
“你,见过你的父亲么?”
白绵没想到高启明要问这个,有些茫然地回身摇了摇头,“我是奶奶带大的,她说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意外过世了。”
白绵没有一丝一毫关于父母的记忆。
“你先回去吧。”
看着飞快消失在门边的白绵,高启明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还是个孩子啊。
难道,这就是白家人的宿命,当年他没留住白亦辰,现在又要亲手把老同学的女儿推上战场?
高启明的太阳xué一突一突的拧着疼,所有的不甘和遗憾都化成了一声叹息,融进了茫茫的夜色里。
周六一大早,白绵跟着高启明来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小二楼,一进去,别有洞天。
他们过了三道安检,七拐八转地进了一间办公室。
大门被人拉开,白绵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老熟人,惠东副市长,哦不,现在已经叫他□□了。
“老高,你终于舍得把最心爱的弟子让出来了?”
显然惠东也认出了白绵。
可以说自从当年的一曲天鹅之死,惠东一直在关注着白绵,他很欣慰白绵没有长歪,她的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正确。
惠东已经嗅到了,白绵和他,和他们,是一类人。
所以在项目启动之初,惠东就提议过,直接叫白绵加入,可是高启明舍不得。
兜兜转转到如今,殊途同归。
白板,线路图,轨迹分析图,中枢指控设备…
白绵从一进屋就开始观察,别看外面不起眼,可这屋里一水的现代化办案设备,再看看这一屋子人的眼神,都带着勾子,白绵可太熟悉了,全是老刑侦。
自己终于来到大本营了。
“白绵,欢迎你。”
惠东向白绵伸出了手,白绵大大方方回握。
“惠书记,好久不见。”
看着落落大方的白绵,惠东满意地哈哈大笑,还不忘揶揄高启明,“这次怎么舍得了?”
“她都知道了,比咱们知道的还多!”
高启明把手里的资料往惠东怀里一扔,没等惠东看清,又给抢回来了,宝贝地抱在了怀里,“给你也看不懂。”
惠东不在乎高启明的别扭,把白绵带到了办公室,直接开门见山问。
“白绵你知道十年前的好客利商场事件么?”
白绵知道,应该说京市人都知道。
十年前的初冬傍晚,好客利六楼的天台上出现了十个人,有男有女,他们不顾楼下人苦苦的哀求和惊呼,面色从容地依次跳下,无一生还。
从此,热闹非凡的好客利商场成了京市人口口相传的恐怖场所,不久之后就关了门,因为没人敢接手经营,只能由政府出面改造成了街心花园。
“当年的事情太过蹊跷,很快警方就介入了,大家提出了很多可能性,比如失业、相约自杀、甚至是邪、教,可最后发现都不是,他们之间原本都不认识,只是被随机选中的。”
全程参与了侦破过程的惠东现在还对当时情况之惨烈记忆尤深。
“走了很多弯路,我们才确定,他们是被人用了药,一种用于控制jīng神的生物药剂。”
“作案的是一群高智商的罪犯,他们不只是在犯罪,更是对法律和人性的蔑视和挑战。自此由公安牵头,天台计划正式启动,我,彭昙,高启明都是行动小组的成员。”
“从现在开始,你也是了。”
“欢迎你,白绵。”
惠东的全盘托出完全对应上了白绵之前的猜测,果然她研究的方向是正确的。
“我很荣幸。”
白绵再次握住了惠东的手,这次的握手不再是寒暄,而是战友间的一种默契。
“我想当初高教授被劫持也和他们有关吧。”
惠东点了点头,“自从发现有这群人的存在,咱们也开始在这个领域进行研究,而且还比他们快了一步,正因为这样,那群人动了歪心思,想要硬抢。”
“可惜,被你…”惠东顿了一下,飞快地看了眼白绵,“被你们破坏了。”
惠东隐去了心事,再次开口,“正是因为那次失败的劫持,这条隐藏的大鱼露了尾巴。”
“周木胜?”白绵脱口而出。
“对,天圣制药的周木胜,他是当年那个团伙里脑子最活泛,心也最狠的人,好客利事件之后三年,他们内部分裂,到现在只剩下了周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