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爱慕你。”
小时候,安念平总听到父亲向别人介绍母亲的时候,说,这是我的爱人,他觉得这个词十分神圣。
爱人,爱人,爱慕之人。他总是在想,若是有朝一日他会不会遇到一个人,令他全心全意的爱慕,那么这个人会是什么样呢?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闯进了他的眼前。
她像是野玫瑰一样地热烈,顽qiáng,能够亲手扼住仇人的脖颈,也能笑着拂去孩子脸上的泥浆。
安念平用尽了所有的公式,都算不出她的心思,也逃不开她张开的网。所以,安念平心安理得的沦陷了,再也没想过挣脱出来。
可是有一天,这个女孩有了更远的方向,安念平心慌了,他怕他跟不上爱人的脚步,被远远抛在他乡。
尽管这不是一个符合告白科学的场景,安念平再一次违背了他的科学,他轻轻握着康思媛的手,眼睛真挚地望着他心爱的姑娘。
“我爱慕你。”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叫康思媛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对面人实在太过真挚了,康思媛的心里少有的一慌。
“这不科学。”
一个如斯理性的科学家怎么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说出这样感性的làng漫告白呢?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可是康思媛大概忘了,科学家也是人,而且,科学家làng漫起来很大可能,不是人。
安念平欣赏着康思媛少见的娇羞,轻轻说:“不,这很科学,因为,你就是我的科学。”
嘤,康思媛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这科学家的告白,实在是,太肉麻了。
可是肉麻之中,却透着一丝甜滋滋的,噗嗤噗嗤冒泡的,喜悦。
安念平并没有留给康思媛太多回味这丝喜悦的机会,“我的科学,你愿意接受我的爱慕吗?”
“我愿意。”
康思媛从不愿违背自己的内心,她尊重它,坦然的接受它。
是的,康思媛早就意识到了自己也同样爱慕着安念平,爱慕着这个善良,聪慧,总是无限度包容自己的,爱人。
带着这份爱慕,康思媛迎来了毕业,送走了北上的安念平,最后带着一箱一箱的书踏上了前往西北的绿皮火车。
火车走了30几个小时,康思媛下了火车倒汽车,下了汽车倒驴车,终于来到了西北小镇,乐来镇。
这个地方是西北有名的贫困镇,三面环山,一面临河。这里人均耕地不到一亩,许多人,一生都没离开过镇子。
整个镇子只有一个学校,涵盖了小学、初中两个学部。反正就这一个学校,学校连个名字也没有,就叫学校。学校里连校长在内,一共五个老师,管着全校280名学生。
自打知道新学期上面会派来一个新老师,还是北京来的大学生,郝校长就乐开了花,他们这五位老师都是“自学成才”的,平时连个普通话都说不标准,他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是盼来了一个真真的老师。
可是郝校长也愁啊。
“你们说,咱这穷窝窝能不能容下人家金凤凰啊。”
“别是来咱这吃两年苦,就回上面当官去了吧。”
这天是周末,几个老师凑到一起给孩子们洗衣服,他们这里土大,孩子们又皮,那衣服穿上一周连原来什么色都看不清了,得拿着棒槌打,一打满腿泥点子。
老师们就在敲打声里聊起了这位即将到来的新同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句句都撞在郝校长的心坎上,说的他心烦气躁的。
而且,有一件事其他老师不知道,可是郝校长知道。这位康老师是学音乐的,在郝校长脑袋里,音乐,那是jīng神世界的东西。一个学音乐的首都高材生,真的能够踏实的和他们一样过这苦日子么?
看着手里泥哇哇的衣服,郝校长重重叹了口气,也懒得打断其他老师的议论了。
就在这个时候,康思媛搭着驴车终于来到了学校。
“大家好,我是来报到的。”
康思媛清脆的声音响起,议论声嘎然而止。
郝校长循声抬头,就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手里拎着两个硕大的旅行箱笑嘻嘻地站在他们面前。
郝校长赶紧站起来有些局促的在身上抹了抹手,想去握手,可看着康思媛gān净的白衬衫,又有些下不去手,只能作罢。
“是康老师吧,欢迎欢迎,我是郝亦,是这所学校的校长。”
康思媛早就把郝校长的动作看在了眼里,她放下箱子倾身向前一把握住了郝校长的手,“您好,郝校长。”
女孩的手很温暖,捂得郝校长心里一热,赶紧把身边那几个看热闹的老师拉起来,介绍给了康思媛。
议论归议论,其实都没什么坏心思,一番寒暄之后,大家就算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