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仿佛真的有一只受伤的白天鹅,奋力挣扎,想要回到天空的怀抱,可是她的身子太沉了,她也太累了,一次次挣扎后白天鹅终于飞向天空,可是她只抖动几下翅膀,就又跌落回湖面,这次,她再也没有力气了,只能轻轻地,轻轻地屈身倒地,渐渐合上了双眼。
明明是看过很多次的舞蹈,可是这一次,观众跟随着白绵的动作,屏着呼吸,感受着她的挣扎,盼望着能够重回天际。
当看到白绵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的时候,观众席里传来了一阵阵抽泣声。
人们都以为白绵的演出结束了,正要鼓掌,突然舞台上的白绵迎着最后的乐声,奋力扬起了右手。
大幕缓缓落下,留在观众眼中的是那只濒死仍没有放弃求生的白天鹅,最终,她的翅膀仍向着天际。
这是她在宣告,她的不屈服,只要有一口气在,她就永不认输。
大幕拉上了,掌声在观众席里炸开,经久不息,太jīng彩了,这不仅是一场视觉的享受,更是一场心灵的洗礼,多么骄傲的灵魂啊,多么旺盛的生命力啊,这才是艺术的力量!
掌声之后很多人不禁感慨,他们遇上了多么厉害的对手。
而图满则在深深的惋惜,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因公迟到了呢。这是图满这辈子第一次怀疑自己坚持原则到底是对是错,说到底就是那人耽误了他的好苗子!
惠东也被白绵的舞蹈震撼了,他在舞蹈里看到了自己,想起了许多往事。
正在感慨的惠东被台侧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拉回了现实,正对上图满愤怒的眼神。
这个“图坚决”又抽什么风!
此时最平静的就是白绵了,终于完成了这场比赛,她静静趴在地板上,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一阵异样的伤感从她心头流淌出来,白绵知道,这是正主的情绪。
白绵,你很棒。
也许是大半年的准备终于完成了,白绵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身后突然一声惊呼。
“白绵,你的腿!”
席娜的喊声不仅吓到了白绵还惊动了惠东和图满,白绵就这样被人群拥着,直接下台送到了医院。
“你呀,伤成那样还能跳舞。”
丁当把削好的大苹果塞进白绵手里,仍不解气的戳了戳白绵的额头。
一身病号服的白绵老实地笑着,咔嚓一口咬掉大半个苹果。
“人家医生都说了只是皮肉伤。“
“是,腿是皮肉伤,可是跟腱劳损,免疫力低下,您呐十七岁的脸,七十岁的身体,老实躺着!”丁当才不会被白绵的笑容迷惑呢,严厉地执行医嘱。
白绵被送进医院之后,医院在惠东的示意下为她进行了全面体检,这一检查不要紧,直接安排了住院。白绵这段时间太过拼命,身体吃不消了。
“辛辛苦苦大半年,比赛没名又没钱。”丁当一想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图什么!”
虽然白绵的表演震撼人心,可是chūn华杯说到做到,依旧没有她的名次,白绵落选了。
“图我心里畅快!”白绵咔哧咔哧啃着苹果,一脸无所谓。
“那我告诉你一个更畅快的好消息,你听不听。”
丁当是拿白绵没办法了,捧着鲜花的徐秀秀推门而入。
“秀秀,快来坐。”
“我的好白绵啊,想死你了。”徐秀秀进来先是给了白绵一个大大的拥抱,紧接着一脸兴奋地凑了上来。
“肖美退学了。”
“啊?”
白绵没想到她刚请假一周,学校里就有了新情况。
“肖美去偷咱们摸底考试的卷子被发现了。”
徐秀秀也没想到肖美居然能被赵晴忽悠着去教研室偷卷子,还好巧不巧的被刘文淇抓了个正着,直接扭送校长室。
去偷卷子了啊,白绵笑着摇了摇头,心里生出了一丝果然会如此的奇妙感。
“该!”丁当也搬了把椅子坐到白绵chuáng前,“那人心术不正,迟早的事儿。”
徐秀秀深有同感地跟着点头,拉着丁当说起了肖美的事迹,听得丁当接连惊呼。
在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热闹的声音里,白绵感到一阵的安心,不由得抬头望向窗外,那里经过了一冬严寒的草木都已经苏醒,开始抽芽,一片勃勃生机。
冬天过去了,真好。
此时,也有人在凝视天空。
“老板,大刘嘴不严,这次我们折了不少人,好在,他知道的不多。”
“这样的事,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站在窗口的中年人一身笔挺的银色西装,脖子上系着宝蓝色领巾,俨然一副研究学者的做派,只是一双眼睛在金丝边眼镜的衬托下晦暗不明,叫人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