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位大爷也来了,刘队长都快哭了,他怎么还给忘了,林决还是船王孟响的未婚妻。
得了消息的孟响急匆匆地赶来,见林决好生生的坐着呢,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
见孟响来了林决立刻有些委屈地朝他招了招手,“快来,帮我壮壮胆。”
林决这一委屈可把孟响心疼坏了,他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进了亭子,把林决揽进怀里,然后眯着眼睛看向刘队长。
一个二个都是这样,刘队长忽然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快到头了,“您,我…哎呀,您二位别逗我了,我哪敢在林公馆瞎折腾啊。”
天气不热,可刘队长一脑门子的汗,谁不知道上次那事闹到最后是局长登门道歉才算完,那个带队查人的周队长,他的风流韵事现在还被编成了广播剧在光明之声连着播呢,家都不敢回了。
他有几个脑袋敢得罪林决,可是上面那位顾先生的话又不能不听,事情还得办,要不没法jiāo差。
刘队长在心里第一千次哀叹之后,腆着脸和林决打起商量:“林老板,兄弟们奉命行事,您抬抬手,叫兄弟们进院子里转一圈就行。”
说完,刘队长抱拳拱手好一阵求,求得林决不耐烦了,才抬了抬手。
刘队长如蒙大赦,嗷地一嗓子把门外那三十号人都叫了进来。
“来,把你们最近学的走正步,给林老板演上一遍!”
“站好了啊,正步走,一二!”
要说这个刘队长也是妙人,他既不敢违抗上命,又不敢得罪林决孟响,最后索性把手下人叫进来给林决来了一场阅兵式,踢踢踏踏地在林公馆院子里一阵热闹,这就算是搜完了。
这帮子歪瓜裂枣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还没gān过这事,走了三圈就一个个的满头大汗,还真像是把林公馆翻了个底朝天一样。
刘队长一看,行了,样子有了时间也够了,麻溜的带着人就撤出了林家。
一口气撤到了路边yīn凉地,刘队长才叫队伍停下来,开始耳提面命:“你们一个个的把嘴闭严,谁要是走漏了风声,咱们都别想好活。”
特务队都知道这事不好办,队长都发话了一个个赶紧应了。
正说着,仁叔走了出来,递给刘队长一个木匣子,“兄弟们辛苦,林老板请大家喝酒。”
刘队长打开木匣子一看,了不得啊,这些可够他们喝半年的酒。这下子里子面子都有了,刘队长在心里感慨了一遍林决会做人,带着手下欢欢喜喜地走了。
院子里,孟响轻轻摩挲着林决的手,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我没事。”林决笑着回握过去,“那边怎么样。”
“没问题了,晚上就能走。”
孟响已经正式接手了孟氏企业,在林决的建议下他大力扩展在欧洲和东南亚的生意,现在孟氏船业遍布海外,孟响也成了上海滩响当当的船王。
林决做的事情从不瞒着孟响,这些年有不少违禁的人和货都是通过孟氏船业输送出去的。
今晚上这最后一批疏散人员照例也坐孟家的货轮走。
是夜,一辆林肯车开出云中路,直奔郊区小竹林,那里正是林决刚来上海时,帮着夏尔他们培训员工的地方。
小小的屋子里点着蜡烛,烛影憧憧,照得屋里人脸上更显得晦暗不明。
三梦都在,她们已经好久没这样聚在一起了。好像每个人都很忙,为了理想,为了生意,习惯了灯红酒绿见过了高楼大厦,现在又挤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蜡烛的光时明时暗,好像回到了当年在鲁镇的时候。
不知怎么的,几个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以后。暇梦说要把侵略者彻底消灭;绮梦想着把光明之声传遍九州;诗梦则想替她家小姐守好了钱袋子;孟响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握紧了林决的手。
烛影之下,林决眯起眼睛仿佛也看到了未来,“等到我们胜利了,国泰民安的时候,我就找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咱们住到一处,院子里要种上杜鹃花,等到花开,清风一chuī,红彤彤的一片,多美啊。”
“会有那么一天的。”孟响拍了拍林决的手轻声说,三梦也连连附和。
说了一阵,暇梦靠着诗梦,眼角有些湿乎乎的,“小姐,给我们唱首歌吧。”
暇梦一说,诗梦绮梦也跟着起哄,就连孟响也眼睛亮亮地看着林决。
林决没办法,轻轻地哼唱起了《友谊地久天长》。
林决压低声音,用苏格兰语轻轻唱了一遍,又用中文唱了一遍。
“举杯痛饮同声歌唱,友谊地久天长…”
这首歌林决总唱,在离开鲁镇的船上她唱过,在收购了玉晴堂的时候她唱过,在把佟庆生送进监狱的时候她也唱过,如今要送暇梦离开,林决又轻声哼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