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值得值得,我还搭出去一套头面呢。”老侯夫人本想说,那是她留给孙媳妇的见面礼,可是既然太皇太后做主送了出去,也就罢了吧。

  一顿晚饭吃了半个多时辰,老夫人渐渐也乏了,端木亭才退出了百乐园,回了自己的长宁院。

  书房里的端木亭闭目复盘着今天的一幕幕,突然一个淡青色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脑海,一下子打乱了端木亭的思绪。猛地睁开的端木亭从手边的暗格里取出了一方绣帕,举到了眼前。

  第15章侍郎家的村姑少奶奶14一个妙招

  绣帕上面的污迹都被洗gān净了,只留下了淡淡的药香,那双红着眼睛的兔子依旧活灵活现的,像要张嘴咬人。

  端木亭轻轻一戳,小兔子就跑远了,紧接着又摆了回来。

  “严家少奶奶?”

  端木亭看着那只兔子,不禁想起了chūn日宴上,钱芊芊说自己幸亏嫁入严家时眼睛里那狡黠的光。

  像这只兔子一样,不老实。

  就在此时,书房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端木亭右手一翻,绣帕就被他藏在了掌心。

  “主子。”

  “进来。”

  屋门被推开,一个黑衣少年走了进来。

  端木亭看了他一眼,问:“如何了”

  少年本就低着的头更低了。

  “主子,我们在严家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但是,我们前脚刚走,紧接着也有人去了严家,看样子也是在找什么。”

  对于这个答案端木亭一点都不奇怪,“家里没有,那就是在身上,盯紧严律明,尾巴记得要藏gān净。”

  少年低头领命,同时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桌上。

  “主子,东北军来信儿了。”

  信是东北将军卫铁送来的,内容和他人一样粗野,就两句话。

  第一句,不日来京,酒菜备好。

  第二句,西北项家,奇才,可用。

  对于第一条,端木亭嗤之以鼻,卫铁那个憨头,最爱的就是烈酒烧肉,好说。

  倒是第二条,这个项家么…

  “都怪那个短命的项三郎!”

  不止端木亭在琢磨西北项家,王祭酒的夫人张氏,也在抹着眼泪咒骂项家人,不过她骂的是京城里的项家人,和西北项家是同支。

  “你千挑万选了为灵儿选的婚事,还没过门,项三郎就病死了。咱们灵儿好好的个孩子,倒平白成了望门寡。”

  chūn日宴结束后,王灵儿失魂落魄地跟着父母回了家,天还没黑就发起了高烧,吓得王祭酒夫妻俩都守在了她的闺房。张氏坐在窗前拉着女儿的手边哭边抱怨。

  “你别胡说。”

  王祭酒也是一脸的愁容,那项家的大郎在自己手底下做司业,原本家道不显,谁承想他们有一门远亲正在西北军中呢。

  “都传西北项家立了军功,项大郎这几日在国子监都神气起来了,什么短命的话,你以后不要说了。”

  张氏久在后宅,消息不灵通,乍一听,汗毛就竖起来了,“又立功了?再这样下去,项家就要起来了。”

  这要是在以前,张氏巴不得,可是现在…

  看着白色苍白在chuáng上缩成一团的女儿,张氏惊恐地看向了王祭酒,“老爷,要是项家,要抬灵儿回去守寡,那可怎么好?”

  张氏话一出口,房间里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张氏和王祭酒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项家要真是提出这个要求,他们灵儿这辈子,怕是真的要完了。

  “当初,咱们要是把灵儿嫁给严家大郎,该有多好啊…”

  张氏失神地呢喃了一句。

  她倒是忘了,王灵儿的婚事定得如此仓促,不就是为了与被罢官贬斥的严家,摆脱关系么。

  王灵儿其实已经醒了,母亲那句哀叹,她听得一清二楚。

  是啊,要是当初她嫁给了严固卿,那今天在chūn日宴上大出风头的。是不是,就是她了。

  那顶水晶头面的光芒再次涌现在王灵儿眼前,晃得她目眩神迷,乱了心神。

  一场chūn日宴搅动了京城的深水,更是扰乱了整个严家。

  好好一场chūn日宴,刘氏只留了个牙龈肿痛头顶红包的下场。甚至当刘氏知道钱芊芊是用她给的银子,在饭庄子结识了平威侯老夫人的时候,更是气得一头栽到了地上,病了大半个月。

  严律明此时可是顾不上刘氏了,自从回到吏部,原本是做得惯的差事,可是最近总是有诸多不顺手,只得每日早出晚归,忙得焦头烂额。

  严固卿也去了国子监读书,懒得见家里jī飞狗跳的样子,gān脆搬去了学舍住,不回来了。

  家里最闲的就是严宝荷和严益鹏,理所应当担负起了在刘氏chuáng前侍疾的任务。

  说是侍疾,就是听着刘氏哼哼唧唧地从钱家吝啬骂到钱芊芊狡诈,最后再骂到他俩不争气,紧接着就是痛哭到昏厥,反正每次都是一番jī飞狗跳,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