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分隔两地了,能让容拾少担心一点也好。
两人同时沉默,容拾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些了。
“韩越。”容拾一侧的手慢慢攥成拳,又无可奈何地松开,她微低下头,眼眶泛酸。
韩越是在她低谷时,难得愿意对她好的人,可是这些年自己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那我……”大不了,容拾就自己留下,无非就是再经历个五年十年,她不怕这些。
可是韩越说:“我想。”
老祁总让容拾来英国这步棋就是在bī他,总部那边老祁总不会jiāo给任何人,他只相信容拾,而韩越之所以会选择来英国,也是因为他只相信容拾。
相信哪怕自己不在容拾身边,她的人生也能熠熠生辉。
“总部那边其实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也想当个执行官过过瘾,你别说,这个位置坐着还挺舒服。”韩越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拍了两下扶手,语气一贯轻松。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没事就赶紧回去,总部那边还有挺多文件等着你签字。”韩越拿起笔转了两下,敲击着桌面上的一摞合同,“我到时候就不去送你了啊,这边还一堆事呢。”
容拾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点听不得韩越这种故作轻松的口吻,她张了张嘴,艰难应了一声:“好。”
她今天就是来送东西的,现在也该走了。
韩越没有再抬头,直到容拾转身后,他的眼中乃至余光都是这个人的背影,一点点远离,一点点消失……
从分公司大楼出来,林璐已经在车上等她了,英国这个地方真的给人一种陌生感,压抑感袭来,比冬夜里的风还有让人心凉。
在回酒店的路上,容拾接到了老祁总的电话,不用猜也知道是为了韩越的事。
她坐在后排深吸一口气,保持镇定地接起来,淡淡“喂”了一声。
那边的人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道:“见到韩越了吧。”
容拾抓了一下头发,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嗯。”
“我知道,你在怪我。”老祁总叹气,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想过会有这一天,但说到底,他对韩越没什么感情,他是个商人,做什么决定也是在考虑公司发展。
但容拾是他看着一步步成长的,这份感情是真的。
“没有,我从来没怪过您。”
如果没有老祁总,容拾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这些年他百分百信任自己,让她在这个圈子有一席之地,这是恩情,她还不完。
“但是这件事,您应该提前跟我商量的。”容拾看到韩越进来的那一瞬间,像是当初在办公室里接到容言被送到医院的消息,心里揪着,一阵疼。
“是韩越不让我告诉你的。”
这件事两个人是直接打成共识,按照容拾的性格,她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韩越过来,在那之前她就会自己申请调来分公司。
之前视频会议后,容拾就提过这个想法。
老祁总:“你觉得韩越听到你留在分公司之后,会放你单独在这?”
这边的情况他们都明白,韩越他不会……
“你可以怪我……”
“但是我不后悔做这个决定。”
……
容拾没有直接回国,她在这边多待了几天确定分公司情况是可控的,才能放心处理国内的事。
蒋鹤野手头上的事也忙的差不多了,之前已经谈好了,只要这批材料没问题,合同就能按照正常流程走,现下也可以回国了。
两个人难得能凑到一起回国,林璐订了明天的机票。
傍晚,容拾接到了苏清允的电话,她当时在蒋鹤野书房里看总部传过来的几个方案,刚放下笔,手机屏幕就亮了。
苏清允在那边清清嗓,问道:“我这几天在国外酒庄,有没有想要的,我要是能找到就帮你带回去。“
苏清允那边传来一阵小提琴演奏声,婉转悠扬。
容拾合上文件搁在旁边,反问道:“英国的那个庄子?”
“嗯,”苏清允含含糊糊地应声,因为她酒庄不少,每个地方存货也不相同,容拾问这个也并不稀奇,她贴着桌子摇晃了下酒杯,随即端起来品了一下,“今年产的几瓶也不错,到时候过年你来温家也能尝尝。”
容拾扔了个“行”字过去,而后告诉她:“我也在英国出差。”
苏清允惊地停住了手上动作,“你现在有空吗?要不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自己来挑?”
“我这边环境也挺好,过来转转。”
“那你等会。”她想出去跟蒋鹤野说一声。
天色渐晚,容拾踩着垫子从书房出去,蒋鹤野两条肆意长腿搭在沙发上,单手搁置在额头上,闭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