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拾淡淡回应了他一声,手里翻着份合同。
“他说要怎么处理老陆总这些股份了吗?”虽然钱是容拾出的,但老祁总要是想按市值把这些股份买回去,容拾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所以韩越知道怎么处理的关键并不在容拾,他们这些年一起共事这么久了,容拾根本不会对这些股份有兴趣。
“没说,但我已经想好了。”容拾这才合上合同书,她抬手按压了一下太阳xué,而后道:“用这些帮你在分公司站稳脚跟,足够了。”
她是想过直接按照市场价格出售,但万一又落在不太好的人手里,那将来又会是一个大麻烦,倒不如像之前老祁总那样,容拾也跟韩越签一份股权代理协议。
这也确实让他在分公司有了更多的话语权和决策权。
“你省省吧,我可不想要那些东西,管起来麻烦死了,我这边还一堆事呢,你少推给我。”韩越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他不是不知道容拾的好意,而想给她留更多的保障。
容拾叹了口气:“韩越,你去分公司从来不是自愿的,你在那边待了那么久也应该查清楚了之前是陆淮征搅合了分公司的浑水。”
那边的一阵沉默,容拾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韩越就算要去分公司,那也用不着这么着急,说到底,就是因为老祁总突然把容拾调过去,他才主动请辞的。
算来算去,他就是不想让自己重蹈覆辙,容拾欠他的就应该还。
韩越沉默了一阵,过了挺久才继续开口,声音有点发涩:“你要是想给,那我就收着。”
他并不想容拾一直活在对自己的愧疚里,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等橙园的事过去,我就让林璐准备股份代理的事。”听到他的回答,容拾才稍微松了口气。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最近的工作进展,挂掉电话时,车子稳稳地停在餐厅门口。
一下车就有服务生来引路,容拾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带着林璐一直坐电梯来到顶楼。
服务生小姐穿着小洋裙,领着他们坐到位置上,说话间流露出热情与洋溢,和顶楼低沉的大提琴曲并不契合。
“小姐您好,客人还没到,请您稍等一下。”她端来两杯水放在容拾和林璐眼前,竹编框里还有冒着热气的白色毛巾。
擦拭过手后,容拾双手jiāo叉放在大腿上,一抬腕就能看到时间。
大概是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容拾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起身,刚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蒋鹤野停在她面前,单手整理着袖口,纯手工的黑色西装像是被刻意熨烫过,难得的,见到蒋鹤野工作时的样子。
身后的乔泽朝不远处的林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都是明白人,把空间留给了剩下的两个人。
蒋鹤野的双腿修长,只要往前迈一步就能轻易靠近,但他始终停在原地。
冬日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温暖却不刺眼,容拾眼睫微眨,半晌后听到对面的人开口说了句:“容总,请坐。”
还挺,客气……
服务员很快拿了菜单过来,蒋鹤野一眼没看直接递给对面的人,容拾接过后点了几个之前觉得味道还不错才合上。
容拾看到他今天坐在这就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总归还是瞒不住,容拾也不兜圈子。
“有段时间了。”蒋鹤野端起店里的柠檬水喝了一小口,酸涩的味道让他难以适应,眉头微皱。
顶楼只有他们两个人,乔泽和林璐已经去了别的地方,蒋鹤野请晃了两下红酒杯,里面的白开水摇摇晃晃地打了个圈。
容拾知道他有自己的办法,但是这都不重要,她最想知道的是:“你怎么会有投资的钱?”
橙园剩下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蒋鹤野为了创业把资产都卖了,现在怎么可能拿的出这么多钱来。
“我借的。”蒋鹤野不瞒,也瞒不住,他的姿态放松,双腿jiāo叠,轻靠在沙发上。
“你……”容拾一愣,试探性地问了句:“你找蒋知寻借的?”
蒋鹤野没搭这句话,跟谁借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总归都是家里的钱,蒋母又不可能真的把她和蒋家的钱分得那么明白。
“容拾,我是投资,所以你不需要有什么压力。”蒋鹤野早就想好了,容拾不是个会白白接受好意的人,他既然是投资,那就应该朝她要点什么。
“我深思熟虑过的,钱我可以出,就换橙园门店的合作。”
容拾明白,蒋鹤野这就是在给自己找一个答应的理由,用橙园的门店换一大笔投资,怎么说都是她赚了。
“我不跟顾让争,也不会让你为难,他不可能买所有中心的门店,只要顾氏挑过了,我再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