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百科全书宋子言

  宋子言拉着南月来到二楼靠近楼梯左边的第一个房间,推开门,是个书房,两侧墙上嵌入式的放着两排复古简易书架,书架上摆放着琳琳种种,薄厚不一的书籍。

  南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你的书房?”

  宋子言得意挑眉:“不然呢?”

  南月不太相信,眯眼问道:“可我看着怎么都不像你的风格,这个该不是你从哪个老学究那里照样搬过来装饰用的吧?”

  被拆穿的宋子言也不觉得尴尬,微微一笑,将她半揽着拉到书桌前坐下:“看来没少花时间了解我嘛,这么快就看出来了。老学究…这称呼还挺贴切他的。改天让你见见那个老学究。”

  南月被他虚揽着坐在一旁的扶手上,一双清亮的黑色眸子细细打量着四周,突然视线停在了一本复古的书皮上。

  “这是什么…”她刚一拿起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么大一本书籍竟然没什么重量。打开,里头躺着的果然不是书页,而是一个蓝色沙漏。

  南月用手指摩挲着封面上雕刻的那个字母,若无其事般说道:“这个挺特别的。哪个女粉丝送的?”

  宋子言随意撇了一眼,语气未变:“不是,小时候一个朋友送的。”

  南月挑眉:“小时候?多小?”

  宋子言想了想:“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小学毕业那年吧,太久了,记不太清了。”

  南月漫不经心:“女朋友?”

  宋子言觉得好笑:“这位小姐姐,你见过小学毕业就谈恋爱的吗?我不知道某人是不是这么早熟,我那时可青春的芽都没发。而且,你放心,不管是我的心,我的身,还是我的贞操可一直都为你保留着。”

  南月尴尬,嘻嘻一笑:“对哦,小学毕业就谈恋爱好像是太早了。”但她那个时候好像的确是对有个男生有好感来着,之后几年他们还一起出去玩过几次,直到上了大学,两人报考了不同城市的学校,才渐行渐远,慢慢没了联系。“咳!”她轻咳一声,回过神来,“那个我们去看看其他房间吧。”

  两人来到了隔壁的房间。一推开门,一架黑色钢琴首先映入南月眼帘。

  宋子言拉着她走进去:“这是钢琴室,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弹钢琴。”

  南月眼里透出惊喜,毫不掩饰的问道:“我能弹一下它吗?”

  宋子言诧异:“你会?”

  南月摇摇头:“不会,但是我从小就对弹钢琴有一种莫名的喜爱。每次一看到钢琴我就忍不住想去弹一弹。”

  宋子言难得见她露出这种直接的情绪,笑了笑没说话,拉着她走到钢琴前让她坐下,自己则从她身后轻轻围着,将她的手微微曲起,双手覆盖上去,温柔清润的嗓音从南月的耳边拂过:“来,放轻松,手指跟着我走。”

  “??~??~??”一串欢快的琴音磕磕绊绊的在两人的指尖悠扬的流出。

  好不容易一曲弹罢,南月抬头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宋子言不答反问:“怎么样,好听吗?”

  南月点点头:“好听,我想学。”

  宋子言毫不犹豫的答应:“没问题啊。不过学这首曲子之前你得先了解它的创作背景和作曲者的创作心情。这个过程可能会很乏味,你确定要学吗?”

  南月坚定道:“没问题!那我先去找度娘。”说着就要去拿手机。

  宋子言抓住她的小手,拉回来:“找什么度娘,百科全书在你面前呢,真不懂得资源利用。”

  南月心想,也是,人家可是音乐学院毕业的:“那你快说!”

  宋子言起身,双手交叠负在背后,一副教学长者的模样,开始娓娓道来:“这是德国著名作曲家舒曼作曲的《快乐的农夫》,德语是Fr?hlidmann。舒曼自小学习钢琴,7岁开始作曲。16岁遵母意进莱比锡大学学习法律。19岁又进修钢琴,当听到帕格尼尼的演奏,他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放弃了法律的学习,专攻音乐。后因手指受伤,遂转向作曲和音乐评论。

  1835-1844年,独自编辑《新音乐杂志》,并开始创作大量钢琴作品,成为当时德国音乐艺术生活中革新与进步艺术倾向的主要领军人物。舒曼生性热情敏感,富有民主主义思想。代表作有钢琴曲《蝴蝶》,《狂欢节》等等。他的钢琴伴奏的表现方法是继承了舒伯特歌曲的创作传统,但比之更加丰富。他喜欢选择富有诗意的歌词,所以也有诗人音乐家的称号。1840年他与维克之女德国钢琴家克拉拉结婚,育有三个女儿,三个女儿中,大女儿MarieSchumann的钢琴弹奏技术最为出色,因此获得了舒曼对她的偏爱。《快乐的农夫》就是舒曼1848年为他大女儿过十岁生日写的。虽然这首曲子在技巧上比较简单,也算不上是他重要的作品,却轻易获取了孩子的喜欢。《快乐的农夫》描绘的是一位勤劳朴实又风趣的农民形象。关于这首曲子还有一个小故事。要听吗?”

  南月听得津津有味:“要!”

  宋子言继续:“有一个国王,终日郁郁寡欢,于是他就派一个使者四处寻找一个欢乐的人。这位国王命令他说:’等你找到那位快乐的人,就把他带回来。’国王的使者在各地找了好几年,也没找到一个快乐的人。终于有一天,当他走进一个非常贫穷的地区时,听到一个人放声歌唱。循着歌声,他找到了一个正在田间犁地的人。他问犁地人:“你快乐吗?”犁地人答道:“我没有一天不快乐。”于是,国王的使者就把他此次来的意图告诉了犁地人。犁地人听后不禁大笑起来,说道:“我曾因没有鞋子而沮丧,直到我在街上遇见一个没腿的人,那时我觉得我很幸福。”

  南月听完感叹道:“舒曼一定希望他的女儿能像那个农夫一样知足常乐。不过你刚刚说他手指受伤,他为什么会受伤?我听说像弹钢琴的人都是很保护自己的手的。”

  宋子言道:“有传他是因为练琴,急于求成,所以反而把手指练到了麻痹。”他接着惋惜的说道,“可惜这样的人才最后却不得善终。他似乎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病,1844-1850年,移居德雷斯顿继续从事作曲和指挥。婚后精神疾病日趋严重。1854年投河被救,两年后逝世于精神病院。”

  南月听完有一瞬间沉默,手指轻轻拂过那些黑白键,喃喃低语:“他这一生一定过得十分辛苦。”

  宋子言见她满眼可怜又悲哀的模样,怕她感触太深,上前拉起她道:“好了,今天先学到这,我带你去看看别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