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谢霜宁点头赞成,和裴舒并排顺着人行道往家的方向走。
初秋的夜晚,晚风透着丝丝凉意,道路两旁的枫树已经染上金huáng色,有些寿命将尽被迫凋零,落地被风chuī着飞出数米远,绕着路灯打着旋转。
零点的钟声敲过,抛去主要gān道,街上的车辆和行人明显减少,谢霜宁走着走着,也总算可以稍微摘下口罩透透气。
“刚才……”裴舒意识到什么,停顿了下才重新说道,“昨天,你唱得真好。”
谢霜宁浑身一僵,骤然停住脚步。
裴舒见身边的人没跟上来,也不由自主的停下步伐,回头看他:“怎么不走了?”
谢霜宁一脸看外星人的表情:“你喝多了?”
裴舒无语:“两百毫升还多?”
不是醉了,那就是病了。
不然裴舒怎么可能夸他?
谢霜宁这一生受到过太多褒奖,最多的就是夸他长得好看,这点裴舒也不例外,从相识至今裴舒不止一次夸过他长相优越,甚至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毫不脸红的夸他是三千年不遇的极品美男。
但是除了这张脸,这副身材以外,裴舒没再夸过他别的——如果命好会投胎也是夸奖的话。
姚铃铃夸他唱歌好听,林旭夸他弹琴一绝,禹航夸他舞蹈跳的好,唯有裴舒只夸他的长相,似乎在裴舒眼中,他除了这张盛世美颜之外,一无是处!
他用半年的bào风式成长得到了姚铃铃等人的钦佩和认可,却永远无法在裴舒那里得到丝毫好感,尤其是个人素质个人实力上面的肯定。
因为他的到来造成了贺清晨的含恨离去。
因为裴舒跟贺清晨是好朋友。
谢霜宁早不指望自己能跟裴舒和平相处,事实上他对如今的关系已经相当满意了。他们在努力的进步,从原本的“相看两相厌”到进一步的“怼一怼更健康”,再到后来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见面三分笑”,最后是现在的“关系融洽,友好相处”。
谢霜宁不奢求关系更进一步,更不奢望能在裴舒心里留下好感,又或者是将贺清晨取而代之。
——说来好笑,谢霜宁曾经可是吃过贺清晨的醋的。
他醋贺清晨跟裴舒关系好,醋贺清晨在离开的时候,裴舒那恋恋不舍依依惜别的模样。
裴舒是直男,喜欢女孩子。他再怎么努力也是没用的,况且有上辈子的教训在前,他若是再重蹈覆辙,岂非白白làng费老天爷给的重生机会?
谢霜宁不愿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想专心搞事业,可没想到裴舒他……不按照常理出牌。
他拿着应援扇子去支持自己,在被贺清晨“刁难”的时候维护自己,甚至在贺清晨惨败给自己之后,堂而皇之的夸赞自己的优秀。
谢霜宁想到的不是裴舒终于认可自己的能力了,而是觉得诡异!
难道这货在喝酒之前吃了头孢?
“你怎么不跟贺清晨一块走?”谢霜宁问。
裴舒莫名其妙的反问:“我为什么要跟他一起?”
谢霜宁凉飕飕的说:“你们不是好哥们儿吗?”
“你还是我的cp呢!”裴舒好笑道,“兄弟哪有老婆重要?”
谢霜宁目光微凝,上前一步伸手贴到裴舒脑门上:“果然有点热,难怪胡言乱语。”
裴舒闻言低笑一声:“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就头重脚轻的。”
谢霜宁没说话,站到马路牙子上招手拦车,裴舒走过去将谢霜宁拽回来,说道:“没几步路了,走吧。”
谢霜宁也觉得自己太紧张了,裴舒好歹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普通伤风感冒连药都不用吃,回家蒙上大被灌两碗热水下肚,发发汗,明早就好了。
“身体不舒服还喝酒?”
别问,问就是活该。
裴舒简直冤死了,活像个被父母冤枉偷揪前桌辫子的小学生:“就两百毫升。”
谢霜宁一本正经道:“18ML酒jīng含量。”
裴舒哭笑不得,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奇异的感觉。
——丈夫在外花天酒地不听劝,妻子又气又恼又心疼。
想着想着,裴舒被自己逗笑了,快走两步跟上谢霜宁:“这就开始管我了?”
谢霜宁冷冰冰道:“没管,没空。”
裴舒笑道:“谢老师刀子嘴豆腐心,我懂。”
在谢霜宁眼中,“傲娇”等于“幼稚”,“刀子嘴豆腐心”等于“特别幼稚”,总归不是什么好词儿,至少从裴舒嘴里说出来用来形容自己是不好的。
于是他果断怼道:“少在那里想当然,你很了解我吗?”
裴舒不搭这话,自顾自的说道:“你明明就在关心我,一点都不坦诚。”
屡屡触雷,谢霜宁心底火气蹭蹭往上冒,他有种被戏耍玩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