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裴舒按着他的肩膀,目光炯炯,眼底幻着毫不掺假的关心。

  谢霜宁脑中紧绷的弦“啪”的断了,整个人懵在当下。

  他是被裴舒关心了吗?

  这又没有摄影小哥跟着,他营哪门子的业?

  谢霜宁莫名其妙,他想甩开裴舒的手,奈何裴舒按的死紧,他愣是没甩开,不由火气上头:“你想gān什么?”

  裴舒可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小少爷了,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我就是问问,关心你一下。”

  谢霜宁轻抿下唇,露出一声轻笑。

  裴舒挪开了按在谢霜宁肩上的手,转移到了谢霜宁腰后,将腰间佩戴的发she器关了。

  随后裴舒又关了自己的,目不转睛的看着谢霜宁,面上染了几分无辜:“你似乎对我抱有敌意?”

  谢霜宁心跳漏了一拍。

  对我有敌意的不是你吗?

  “没有,你想多了。”谢霜宁伸手打开发she器,后退几步,又想到什么,朝裴舒说道,“别随便关麦,会被导演告状。”

  “是吗?”裴舒顺着姿势坐了下去,唇边勾起玩味的笑容。

  谢霜宁不再理会裴舒,开门出了卧室,隔壁姚铃铃的房间传出阵阵爆笑,不用看,光是听就知道准是“气氛组”。

  谢霜宁走近两步,果不其然,是林旭跑去串门子了,摄影小哥正专心的记录这一幕。

  谢霜宁趁着没人注意自己偷偷溜走,下楼,路过禹航房间门口的时候,忍不住朝里面望了一眼。

  禹航没有收拾行李,而是在对着乌guī发呆。

  林旭曾问过他为什么要养乌guī,这东西不如毛茸茸的动物可爱,更没有金鱼漂亮,禹航对此只回答了两个字“命长”。

  禹航是他们五个人之中家庭条件最差的,他的童年很不幸,父亲常年嗜酒家bào,母亲不堪忍受离家出走,这么多年杳无音信。他是跟着外公长大的,可怜老人家身体不好,在禹航出道那年病逝了。童年的遭遇致使他性格内向,寡言少语,敏感自卑,甚至有自残倾向,他很少笑,也可以说从来不会笑,平日里除了工作最多gān的事就是对着乌guī发呆。

  上辈子在禹航死前那晚,他将养了多年的乌guī放生,谢霜宁陪着悲痛万分的林旭不知疲倦的在河边找乌guī,好像将那两只乌guī找回来,禹航就能活过来一样。

  乌guī寿命长,至少能活二十年,可禹航的生命却永远的停留在了二十岁。

  对谢霜宁个人来说,自己前世功成名就,红透半边天。可对于TOMADO来说,是永远无法磨灭的遗憾。

  组合未能大爆就láng狈解散,两个退圈了,两个分道扬镳形同陌路,还有一个永远的去了天国。

  谢霜宁轻轻敲门:“禹航,晚饭后咱们来扒谱吧!”

  禹航一愣,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下周不是有个唱跳SOLO吗?”谢霜宁口吻柔和道,“你是舞担,舞蹈技能绝对没话说,但唱歌是你的短板,要登台的那首歌一直没准备好,饭都吃不下了吧?”

  禹航张了张嘴,又无助的合上,嗫嚅半天才吐出两个字:“那个……”

  “你有困难就直说,从进公司到现在咱们五个也相处三年了,都是同吃同住的兄弟,有什么不好问的?是觉得我雅爵集团太子爷威风凛凛高高在上,你不敢跟我说话?哦,你要是这么想,那我可太伤心了。”谢霜宁摆出一副身受重伤的表情。

  禹航果然急了,一脸窘迫的摇头道:“没有没有,我……”

  “我跟你开玩笑呢!”谢霜宁无奈失笑,禹航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暖呼呼的,“只是觉得,这是我个人的问题,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

  谢霜宁神色微僵,他坐到chuáng边,严肃的看着禹航:“我们是什么?”

  突然这样正经,才放松下来的禹航又紧张起来,他认真想了想,道:“爱豆?”

  “不对。”

  “歌手?”

  “不对。”

  “是……”

  “龙卷风,一个人是微风,两个人是疾风,三个人是bào风,四个人是台风,五个人加在一起才是摧枯拉朽、足以吞云掩日的超qiáng自然灾害龙卷风,少了谁都不行。”谢霜宁深深望着他,“明白了?”

  禹航心中触动,软的一塌糊涂:“明白了。”

  谢霜宁满意的笑了下:“我先出去了,你快点收拾吧,免得等会儿导演来催。”

  禹航应声,谢霜宁开门出卧室,冷不防跟站在门口听墙角的某人撞个满怀,幸亏谢霜宁反应快及时刹车,只是头发轻轻擦到了对方的鼻梁,并没有酿成重大事故。

  谢霜宁忍着被偷听的不悦,见裴舒后面没有镜头跟着,便懒得做表情管理,收起营业假笑,冷冷问:“你在这gān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