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见她垂着脑袋出来,贼笑着挨过来,“挨骂了吧?该!都让你不要去不要去非不听,罚你什么了?抄书?”
“大河哥,我之前不像个人吗?”
银河大惊,“少爷这么骂你的?那是稍微过分了点,但你自己看看做的叫什么,就受着吧。”
是吧,果然是在骂她吧?
唐笑鼓起脸,脑子好使的人骂人都这么拐弯抹角。
从珍熙堂带回来的药,回屋她就拿出来扔一旁,不是她故意不想擦,主要这次比较严重的几处都在身后,她自个儿一人也擦不到,所以就打算生等伤自己好。
晚上要就寝的时候,红雀敲了她的门,端着一盆温水笑吟吟地说来帮她擦药。
“这多麻烦你呀……”
“不麻烦,少爷说你一定会偷懒,让我看着你好好上药,少一次都不行。”
唐笑解衣带的手停住,扭过头,“少爷让你来的?”
“不然我哪儿知道你受了伤,快来让我瞧瞧严不严重,你说一个姑娘家怎么三天两头身上带伤……”
红雀一边给她脱衣服一边轻柔地念叨,唐笑却已经听不清了,满脑子都是沈文韶特意让红雀来给她上药。
他居然会在意这种小事,唐笑心口一阵阵收缩,热敷敷暖融融,只想抱着枕头在chuáng上打几个滚才是。
她可太喜欢沈文韶了!
……
第820章就吃这招
书房里灯火闪动。
沈文韶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银河的声音平静如水,“薛净帮她出的城,您再迟来一步,薛净的人就该出现了。”
书房中寂静无声,偶尔听见烛花轻声爆响的动静。
银河的声音低低的,“少爷,兴许只是偶然,正巧薛净在那儿,就帮了她一把……”
“薛净,是什么样的人?他从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沈文韶虽与薛净道不同,但对此人,他是有些忌惮的,只因此人行事从来有的放矢,绝不肯在多余的事情上làng费心力,这样的人有谋算有手段无情意无底线,是个棘手的对头。
“可也许是薛净想利用唐笑,她自己并不知情,唐笑来沈家之后对少爷始终忠心耿耿,做什么都想着少爷……”
沈文韶挥了挥手,慢慢睁开眼睛,里面雾沉沉的看不清情绪。
“会知道的。”
他目光落到一旁的小桌子上,很多时候自己一抬眼就能看到唐笑趴在那儿一笔一划地写字抄书,渐渐的成了习惯。
只是有时候太习惯了一件事并不好,会令人分心。
唐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慢慢,都会知道。
……
第二日红雀来说了唐笑的伤势,她只说她亲眼见到的,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紫,看得她昨晚上手都在发抖。
“严重得很,有两处旁边全是渗出的小血点,看着太吓人了。”
沈文韶没什么表情,只让她好好看着唐笑擦药,转头随意地吩咐银河,那几个受雇于人者,再好好查查,这总不会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查深一些,一丁点儿都不要放过。
银河疑惑地应下,心想少爷何时对这些下三滥的人这般咄咄bī人?不过少爷肯定有少爷的缘故,他照做就好。
这几日唐笑就不必跟着沈文韶,她每日都会去桔梗那里。
衙门里也来过了人,问了具体情况,桔梗早已不报任何希望,将事情全盘托出。
那日她喝下去的迷药,是丁老太婆给她的,丁老太一改之前蛮横的态度,一句句说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她对不起桔梗,她跟她爹明儿就去常家,已经借了钱要把那高额的彩礼钱还掉,他们还给桔梗看了借来的银票。
桔梗以为他们是真的看到了自己的难处,一时心软不察,喝了丁老太婆给她倒的水。
如今对丁家,桔梗只余下满腔的恨,他们不管自己的死活,连同囡囡都可以亲手送去常家受折磨。
桔梗平静地说丁家是如何如何用自己的生辰八字作假,收了常家多少银子,她在常家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有人说女子能生存下来全靠命,命好的,遇上心疼子女的爹妈,或是嫁个不往死里磋磨媳妇的人家,能全须全尾活下来这辈子就算幸运了。
至于那些被折磨得活不下去的女子,那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只能忍着,受着,等眼睛一闭,才算真正解脱。
桔梗原先也是这么想,可她见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唐笑,她鼓励着自己,支撑着自己,让桔梗也渐渐生出了反抗的念头。
“大人明察,我若再待在常家,自己的命恐怕都要保不住,更是可怜了我那刚出生的孩子,我只愿与常家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桔梗态度坚决,常家的两个儿媳和蓝嬷嬷已经被放走,这会儿怕是已经回到了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