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愿意……”
沈鸾怎么会不愿意?她就是,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的荷包也能入了贵妃娘娘的眼。
甄贵妃自然地将荷包收下,“我也不能白拿了你东西,巧月,去库房里取些燕窝补品,给沈姑娘出宫带上。”
秦舒歪着脑袋,“娘娘不若赏阿鸾别的吧,补品什么的,阿鸾那儿一点儿都不缺,沈三夫人从不会短着她的。”
“是吗?如此看来,沈姑娘与令堂感情甚好?”
沈鸾平和地笑了笑,“我虽并非母亲所出,她却将我视如己出,将我辛苦养大,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
“是个孝顺的孩子。”
甄贵妃眼眸柔软,略一思考,“既然如此,巧月,换成那套刚入库的文房四宝,舒舒说你字也写得好,兴许能够让你更有所jīng益。”
过了一会儿,宫女来通传,说九皇子来了。
沈鸾看向秦舒,以眼神询问她,她们要不要回避?
然而秦舒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该吃吃该喝喝,九皇子的到来在她这儿一点儿分量都没有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九皇子进来,先跟甄贵妃请了安。
沈鸾起身行礼,九皇子摆摆手,“无需多礼,你们能进宫陪我母妃说话,我很感激。”
他眼神一转,落到了很敷衍福了福身子就自个儿起来的秦舒身上,“不过你就不一样了,你进宫就是来吃东西的吧?你瞧瞧,都空了好几盘了。”
秦舒瞪了他一眼,“娘娘给我吃的,有你什么事儿啊。”
“我是怕你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个月又要重新裁衣服,多làng费。”
秦舒咬了咬嘴唇,一扭头委屈巴巴地看着甄贵妃,“娘娘,您看他……”
甄贵妃脸上时刻都保持着柔柔的笑意,仿佛chūn日里阳光下的微风,夹杂着淡淡初绽chūn花的香气。
“阿凌,不得无礼。”
九皇子立刻收起戏谑的表情,又笑着去跟秦舒赔礼道歉,秦舒还拿乔,绷着脸不搭理他,看得沈鸾忍俊不禁。
甄贵妃见了,轻声说,“这两个孩子小时候就顽皮,还想着他们大一些能变一变,谁知仍旧见了面就淘气。”
沈鸾眼里浮现出一丝丝羡慕的情绪,再想一想自己,自小到大手足情分淡薄得要死,以为掏心掏肺的沈玥是个白眼láng,高不可攀的兄长又是近来才有所改善。
“舒舒与九皇子殿下的关系真好。”
沈鸾由衷地感叹,一转眼,瞧见甄贵妃微微失落的眼神,心中疑惑,自己莫不是触动了娘娘什么不开心的事?
那边九皇子逗着秦舒去投壶,说是自己如今本事见长,绝不会再输给她。
沈鸾轻笑出声,秦舒的脾气可经不住逗,果然她笑声刚落下,秦舒就已经选择应战了。
“你说的啊,有娘娘做个见证,到时候输了可不许赖皮。”
秦舒转头朝沈鸾得意地挑了挑眉,“阿鸾,你等我把他身上那块玉赢回来,我们卖了买糖吃。”
九皇子皱了皱鼻子,“那也得等你赢了再说。”
屋子里不够两人发挥,他们谁也没招呼,风风火火跑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比划开了。
宫女们撑起窗子,让甄贵妃娘娘在屋里也能够看见他们的举动。
沈鸾有点茫然,屋里就只剩她和甄贵妃娘娘两个人,感觉……怪奇特的。
“方才听舒舒说,你字写得好,我这里有一卷经文,并不长,你可愿意替我抄写一遍?”
沈鸾抬头,毫不犹豫地应下,有事情可以做,比gān坐在这儿好太多了!
……
就在雕花窗边,宫女手脚利落地铺开了纸。
沈鸾站在桌前,鼻尖闻着熟悉的墨香,心情一下子安定下来。
她提起笔,姿势端庄优美,轻拢着袖子开始落笔。
习字已成了她每日必做的事情,习惯到只要拿起笔,沈鸾就能迅速沉下心,只专注于笔尖。
阳光从窗外温和地照进来,给沈鸾的发丝上都镀了一层金光似的。
她明亮的眼睛清透安静,直直地盯着纸上,光那份专心致志,就足够让人挪不开眼睛。
窗外,时不时传来秦舒的笑声叫声,屋内则安安静静,淡淡的香气四处弥漫,连时间都不忍心走得太快。
一卷经书果然不长,沈鸾轻松抄完,一抬眼,见甄贵妃娘娘正看着她,她下意识地回了一个微笑。
甄贵妃笑容加深,“方才没舍得吵到你,不过你的字确实值得夸耀,如今肯这样用心习字的小姑娘可不多,能写成你这样的,我也不曾见过几个。”
甄贵妃让巧月将抄好的经文小心地收好,让人端了水盆过来给她洗手,又亲手递过去gān净的帕子,一丁点儿架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