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靠在软塌上撑着脑袋往外看。
忽然,沈鸾的鼻子微微动了动,一股若有若无的皂角味道萦绕在鼻尖。
这怎么可能?
找了一会儿,沈鸾才发现,好像是自己手上的。
她小心地闻了闻,脸慢慢泛红,自己整夜整夜地握着他的手,所以也染上了味道吗?
“姑娘怎么了?可是手弄脏了?我这就打盆水来给姑娘洗一洗。”
紫烟察觉沈鸾的举动,转身就要去打水。
沈鸾下意识地叫住她,“不用……过一会儿吧。”
也还……挺好闻的……
啊啊啊啊,她怎么这么不矜持,秦戈不在的时候感觉自己可成熟了,他一回来,自己怎么就跟个huáng毛丫头一样?
这人有毒吧?
……
沈文韶晚上回来,直接来了沈鸾这里。
他将手捂热一些才探上沈鸾的额头,“大夫怎么说?”
“哥,大夫说我已经好了,好好休息就行。”
沈鸾朝紫烟使了个眼色,紫烟出去将门关上。
“哥,母亲和祖母都相信你的说辞?”
沈文韶见她没再发热才放下手,轻笑了一下,“整个晏城,都得相信这个说辞。”
他垂眸理了理衣袖,“这就是实情,谁会不信?”
沈鸾心里敬佩,厉害厉害。
“秦戈送你回来的?”
沈鸾如实点头。
“他这次救了你,帮了沈家的忙,这个恩情我会看着办,你不必太过记挂。”
沈文韶眯了眯眸子,“此人若是有野心的话,很快,就会名动天下也未可知,与他牵扯上,未必是一件好事。”
沈鸾听得云里雾里,只是隐隐觉得哥哥好像对秦戈有点意见?
沈文韶看她眼里一片迷茫,忍不住叹了口气,“广阳侯对沈家来说,已经算是高攀,若秦戈往后平步青云,他的身份是沈家无法企及的,我不希望你难过。”
沈鸾睁大了眼睛,“哥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得懂,母亲一直希望你能够平安顺遂,不要往后生活在苦闷中,我也一样,所以你不该自找苦吃。”
沈文韶对秦戈意见不大,但秦戈的身份,让他觉得不妥。
人都是会变得,尤其是步入官场之后,沈文韶更是见多了这种事。
权利和女人,被当做男人功成名就的象征,好像战利品一样,地位高了,就会什么都不看在眼里,又如何会珍惜身边人?
沈鸾脸都急红了,沈文韶也没待多久,让她好好休息,仔细想一想,沈家三房的姑娘不该那么愚蠢。
“又在说我笨。”
沈鸾心里不服气,笨一世就可以了,她这辈子也没做过蠢事吧?
不过想想哥哥说的话,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是对秦戈有不一样的情愫,看起来秦戈也是同样。
可这样的情绪能保持多久?
一年?五年?十年?
十年之后呢?
沈鸾蒙蒙地看着窗外暗沉的天色,扬声道,“紫烟,打盆水来。”
……
那日秦戈送沈鸾回府,在沈宅对面的小巷子里,曹瑾看了个周全。
他盯着秦戈的背影,眼睛里像是能烧出火来。
为什么跟自己记得不一样了?为什么秦戈能提前小半年就回来了?为什么他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鸾?
就差那么一点,他就可以得到沈鸾,再如法pào制地弄出英雄救美出来,沈鸾被糟蹋了,她的名声大败,便是三皇子有心,他也不可能娶沈鸾为妃。
自己对沈玥的好也算有些名声,又救了沈鸾,他再诚心一些,事情就没跑了。
可偏偏!
偏偏秦戈突然出现,带走了沈鸾,破坏了他所有的计划!
曹瑾心里极度不甘,想着至少,三皇子应该能得手,能让秦戈不痛快,也算是报了仇。
“你算好了一切,为何没算到沅凌会出现?那些马匪没有派上丝毫用场,被沅凌全部抓了起来,你确定,这事儿不会牵连到我?”
沅申气到炸裂,什么万无一失?一点儿成效都没有,沅凌救下了秦舒,没有自己出场的余地,要是再查明这些马匪是谁安排的……
沅申想掐死曹瑾的心都有。
“三殿下放心,绝不会牵连到您,这件事是让人暗中伪装了身份去安排的,定然不会露出把柄。”
曹瑾胸有成竹,庆幸沅申应该还不知道沈鸾的事。
现在晏城知道的是,秦舒和沈鸾都是遇到了马匪,然而被救下,都无大碍,想来这是沈家放出的消息,秦家那边也相当配合。
沈鸾和秦舒的名誉没怎么被影响,只不过是一次有惊无险的意外。
他竭力地安抚沅申,“殿下,下官也没想到秦戈会这么早回晏城,您这里打探到的消息,也都是半年后事情才会完结,实在是……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