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姐想多了。”
“最好是我想多了,你与我都是谢家的外孙女儿,也就是你母亲早逝,她夫家又推三推四地不肯在你这个药罐子身上花银子,祖母才将你接回来养,但你得认清楚,你并不是谢家的人。”
yīn阳怪气的声音沈文韶听着耳熟,不就是昨个儿家宴上让阿鸾不痛快的那个人?好像是大姨母回门探亲带回来的女儿。
对面的声音倒是清清脆脆,“我很清楚,芳姐姐不必回回见到我都要提醒,我没那么记性不好。”
“那最好……你头上的发钗是新添的吧?上回见你还没有,拿来我瞧瞧。”
“芳姐姐,这是外祖父让大舅母给我添的,你若是抢走,外祖父问起的话……”
“那又如何?”
那人仿佛自己动手去抢了,惹得伺候的丫头都轻呼起来,“昭姑娘您没事吧?”
“怎么你以为外祖父会为了这么点儿事责罚我吗?都是谢家的外孙女儿,外祖父怎能偏心成那样?谢家养了你这么些年,可没养我,拿你一根发钗怎么了?”
得了东西的人,语气高傲地哼了一声,脚步声远去。
沈文韶事不关己地挪开欣赏梅树的目光,听着没什么动静了,刚想迈步,就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绕过月亮门走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鼓着脸嘀咕,“我不生气,生气会生病,还会变丑,我才不生气。”
她一抬头看到了沈文韶顿时愣住,许是没想到这儿会有个陌生男子在,一时间表情呆愣,“你是谁?”
沈文韶没搭理她,目不斜视想赶紧离开,忽而见到她眼睛一下子睁得溜圆,忍不住楞了一下。
这表情,仿佛见到了阿鸾。
“你是不是那个,沈家的哥哥?特别厉害的那个,新科状元?”
刘小昭一下子激动了,本来还挺可惜自己看不到新科状元的真面目,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好。
这就是新科状元啊,还挺……好看的。
沈文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刘小昭激动的心情凝固住,莫名其妙地往后退了一步半。
好像状元哥哥有点可怕啊……
沈文韶皱起眉,这反应,跟阿鸾就更像了,活似他会吃人一样。
“那、那个,我要是猜错了你也别生气,你是不是要过去?您请您请……”
刘小昭特别识相地闪到旁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线,憨态可掬。
沈文韶的目光从她头上掠过,只几个小小的夹子固定着头发,可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仿佛刚刚被抢了发钗的人不是她一样。
刘小昭心里犯了嘀咕,这人到底是不是啊,又不说话,又站着不动。
难道说能做状元的人性子都必须古怪才行?
她笑得脸颊有点酸,想想万一不是自己多亏,于是抬手揉了揉脸颊,只敢用余光去瞥沈文韶。
还皱着眉耶,更凶了。
她默默地又往后退了半步,小心地拉开距离,特虚假地笑了一下,拎着裙子转身就走。
沈文韶:“……”
他这么可怕吗?
去了谢老太爷那里,沈文韶知道他要跟自己说什么。
谢家如今在朝中没什么话语权,但随着沈文韶的崛起,来跟谢家套近乎的人变得多了起来。
谢老太爷在管家方面一窍不通,可他在官场浸yín多年,如何抓住机会还是明白的。
他希望能够通过沈文韶,让谢家再次兴盛。
聊到一半,外面有人进来通报,说是五姑娘又病发了。
“那还不赶紧去请大夫!用药了吗?情况如何?”
谢老太爷似乎还挺在意,等知道已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这丫头,也是个命苦的。”
他说的五姑娘,就是刘小昭。
谢老太爷叹了口气,“也是我们不好,给小昭娘选的夫家,薄情寡义,láng心狗肺,小昭娘生她的时候伤了身子,无法再受孕,他立刻在她还未出月子的时候就又抬了一门平妻,生生将她给气死。”
“小昭在娘胎里也没得到很好的照顾,一出生就带了病,他们居然将还在襁褓里的孩子送回到谢家,简直是……畜生不如!”
谢老太爷想一想起都要喘不上来,“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给女儿挑这么一门亲事,也是可怜了昭丫头。”
沈文韶听着谢老太爷的语气,是真的心疼,但他好像也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刘小昭的处境。
“对了文韶,听说晏城时而有名医,若是有机会,可能让小昭丫头也去瞧一瞧,没准儿这病还能有转机。”
沈文韶想起刘小昭圆溜溜的眼睛,若是别人不说,也许都不一定发现她患病。
“有机会吧。”
……
沈鸾与谢谦在外面逛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