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九哥
祁沉笙灰色的残目忽而睁开,耳边鬼哭般的声音已再不堪入耳,他毫无征兆地出手,细长的绅士杖在那一刻,仿若化作无坚不摧的利刃,猛地将百十条垂落的尽数割裂。
破碎的布料纷纷扬扬地落下,但在半空中却忽而染上了枯huáng,化作一片片秋日里的梧桐树叶,仿若永远落不尽。
眼前的景象在扭曲中,重新凝结出了新的幻境,成片的梧桐树几乎在瞬息间抽出枝条,长成了参天大树。
而就在那jiāo错的树gān之后,纷纷落叶之间,祁沉笙凝眸而望,所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座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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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峦并不知,自己究竟又在那铺着貂绒的地板上,躺了多久。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映照着如玉的面容,洒落在他五年前身侧,乌黑而长长的发丝间。
汪峦不知是否该庆幸,至少此刻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但身体却完全无法控制,只能如一只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般,挑着透明的玻璃高脚杯,将暗红色的葡萄酒液送入口中,顺着他白皙的脖颈,流淌进衣襟之间。
就在这时候,汪峦听到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转过去,看到的却是执着绅士杖的祁沉笙,正踏着地板上散落的金辉,向他步步走来。
“不,不要过来--”
“沉笙,不要过来--”
汪峦在心底拼命地大喊着,他的目光哀凄而焦急,可身子却如醉酒般,软软地伏在白貂绒毯间,轻轻地开口:“沉笙,你回来了。”
一切都仿若真的,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下午。祁沉笙因为秦城铺子的骤然出事,而忙碌了一整日,直到傍晚时分,才赶到郊外的祁家宅中。
祁沉笙并非没有发觉汪峦的异样,但他还是如当年般,走到了汪峦的身边,而后将他柔软而温热的身体,揽入怀中:“九哥,你喝醉了。”
汪峦依旧无法控制自己,不仅如此,他甚至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正自某处蔓延开来,仿佛随着他的血液,流淌至身体的每一处。
好热……好难受……
特别是那些与祁沉笙相触的地方,顷刻间便涌上可难以言说的渴|求,他在祁沉笙的怀抱中辗转着,被红酒浸润过的湿唇,毫无章法地吻上了祁沉笙的下巴。
“沉笙……”
“九哥,”祁沉笙紧扣住汪峦的身体,目光霎时便暗了下去,他自然也能感觉得到,怀中人越来越热的温度,以及不断想要缠|绵的欲|望:“九哥,别动。”
汪峦的意识正沉沦在难以逃离的情海中,他竭力地想要保持清醒,却根本无法抗衡身体的本能。
他伸出光洁的手臂,勾揽住了祁沉笙的脖子,衣襟上的珍珠扣儿瞬间脱落,漏出了大片炙|热的肌肤。
“沉笙,我好难受……”
“沉笙,你不想要我吗?”
“快些,快些来呀……”
祁沉笙扣在他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灰色的残目中映着汪峦若燃山花的面容,但他却克制着,只是圈揽着怀中人,忍不住低吻他灼热的额头。
可这点抚慰哪里会够呢,汪峦只觉得浑身越来越热,像是真的要烧起来了那样,连仅存的意识都要烧光了,甚至根本无法分辨究竟是被控制,还是仅仅出于本能,只知道不断地攀附着祁沉笙的身体,向他索取着更多爱怜。
“为什么……为什么沉笙不肯帮我?”实在是太难过了,不能满足渴求所带来的空虚感,几乎惹得汪峦染上了哭腔,他的手难耐地滑入了祁沉笙的衣领中,娇软无力地撕扯开,而后将脸贴上那同样发烫的胸膛。
他听到了祁沉笙的心跳声,那样的有力,那样的清晰,因着他的触碰跳得极快。
“就捅他的心吧--”
汪明生如恶鬼低喃般的声音,开始不断在他的耳边回dàng,汪峦的手也不由自主地,贴上了祁沉笙的心口。
“捅他的心--”
“他的心--”
不……不能这样做……汪峦的意识挣扎着,恍然间,搏得了片刻的清醒,他的身体却依旧贝糙纵着,甚至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上,不知何时起,藏了一把尖刀。
可祁沉笙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仍旧在克制地,为汪峦舒缓着烧灼的欲|望。
不要……不要……汪峦睁大了眼睛,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无法提醒祁沉笙,也无法阻止--手中的刀尖,慢慢地抵上祁沉笙的心。
只要再用力一下,那颗跳动的心脏便会被他穿透!
“九哥。”祁沉笙因为忍耐而嘶哑的声音,忽而在他的耳畔响起,汪峦思绪混乱而沉沉地,只能感觉到他仍在亲吻着自己的额头,而后重重地握住了他藏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