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么重的伤,普通的医者又怎么治得好呢?自然是她这个二傻子。
嗯,她也知道自己有点傻,但吃颗糖都会回甘很久的人,喜欢一人,自然也不是轻易能够割舍得下的。
所以最终,她咬牙拿出了师父临走前留下的保命丹。
仅此一粒,江湖传言可活死人肉白骨,引各方觊觎的丹药,只有桃源谷传人才能拥有,用做危难时刻救命之用。
也亏了保命丹的强大功效,才把温言白救了回来。
只不过再‘活死人肉白骨’的药也并非能够真的从阎王手里把人完完整整地抢回来,总要有点....嗯.....副作用?
于是,肚子里的孩子打不掉了。
不是她狠不下心,主要是她的婆婆,温言白的母亲,长宁长郡主,对她是真的好。
因为此事,她急火攻心,一病不起,眼看就要‘撒手人寰’的样子,她有些不忍心。
说到底还是不够自私,又或者,其实心里也是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的。
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哪怕原本的自由,退路,都因为这个孩子而变得无望。
好在自那以后,温言白这狗东西便像是想通了般,开始尽到一个夫君,父亲该有的责任。
岁月静好,细水流长,她没能守住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又犯傻地向那个混蛋靠拢了。
果然,即便寂寞久了,习惯了,转换成了另一种自在,也并非就真真切切地不奢求了。
就像埋藏在深厚淤泥里的莲子,本以为可以随着黑暗沉寂腐朽下去,却还是会因为阳光太过温暖,雨水太过滋润,而忍不住发芽抽根开花。
可...那个人来了。
定国公府三少爷之妻,他可念不可说的心上人,说着道歉的话,哭的我见犹怜的样子,还以为谁欺负了她似的。
瞧着就心烦。
不是没瞧见不远处往这边走来的温言白,可还是给了她心上人一巴掌,成全她的自导自演。
至于理由,敷衍的不像话。
其实只是想看看他信不信自己。
可事实证明,她高看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快道歉!]
最后自然没道歉,她扭头就走了,很硬气骄傲,可心中却没有丝毫畅快,反而有些委屈。
原来那些所谓的岁月静好,都只是因为这个虚伪女人的请求,所以才施舍给她。
还有就是,温言白这个狗东西早知她怀了身孕,却一直任由她自作主张不吱声,若非那一场意外....
呵,他本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锥心之痛,大抵不过如此了。
没有在能舍下的时候果断放弃,结局便是积郁成疾,酿成心病的下场。
记忆收拢回来,扭头看着守在床榻边的儿子,他还未及冠,此刻眼角通红,唇瓣紧咬地看着她,故作坚强。
婆婆早些年便去了,逸儿还未娶妻,要是没了她,可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空惘的内心便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怨恨不甘。
她都要死了,温言白这个狗东西还要为了他的心上人去破案。
悔了,是真的悔了。
“母亲,您再等等,您再等等!父亲马上就回来了,别丢下孩儿。”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温逸紧紧地握着床榻上妇人瘦如枯槁的手,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他还是个少年,哪怕从小到大性子都很沉稳,像极了他那个外人眼里温润如玉,谦逊有礼的爹,但终究还是不经事。
这哭声真是如烙铁般落在心里,疼的孟辞眼中都泛了泪光,可她也是真的撑不住了。
温言白这个狗东西。
又在心里骂了一句,却是酸涩苦味。
“罢了,不等了,逸儿,不要怪你父亲....”自个生的孩子自个知道,可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得劲。
而且,以逸儿的性子,定是不听的。
于是,立马又紧跟着一句,“若是要怪,先心里怪着,别跟他吵,离家出走断绝关系这种蠢事一定使不得。”
温逸:“......”
“便是不想要的家底,就是大手大脚花了,或者当纸钱烧给娘,也别让宵小之辈算计了去,明白吗?”那样她可能会气到死不瞑目,从棺材里爬出来。
“母亲,我明白的,您放心。”
温逸打小就聪明,只稍点拨,便心领神会。
其实若是可以,很多事情她是想自己来做的,但她就要死了,就算不想让儿子去蹚浑水,也必须忍住那点慈母之心。
有时候,自以为是的对他好并不是真的好,既然往后他必须要一个人去面对那些阴谋算计,倒不如提早告知他,也好防备。
逸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只要他清楚当下局势,便不会吃什么大亏。
唉……
忍不住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孟辞视线下意识地再次望了眼门口的方向。
天快暗了啊....
原来,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吗?
可惜,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要是见到了,她一定要…交待那个混蛋把后花园里那棵海棠树砍了!
虽说这样迁怒不好,毕竟树又没错,但,但她又不能拉温言白陪葬。
好吧,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要是死了,逸儿就没爹了,虽然她觉得有这个爹还不如没这个爹的好,但那也只是她的想法。
不能那么自私啊……可,她又哪次真的任性起来过?
想到枕下的和离书,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难以洒脱。
不甘心,当真是不甘心!
她这辈子怎么就活的这么迁就窝囊呢?
曾经诸多美好的期许都未实现也就罢了,还将自己搞得这么憋屈。
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孟辞啊孟辞,你真是活得太失败了....
意识开始逐渐消散,最后一刻,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声音。
[叮---欢迎来到最强求生欲系统空间,可愿接受穿梭时空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