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宗佐青轻轻的拍着女人的后背,声音缓缓的。
沉默着,宗佐青一路将车开到了梁溪的公寓楼下。
哪里有什么医院有事,不过是刚才她情急找的借口。
梁溪瞧了他一眼,男人正在解安全带,她回过头,心思复杂,不知道男人到底会做什么。
她也解了安全带,从旁边下车。末了,梁溪停在原地,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合门声,她感觉到男人的脚步在靠近。
“溪溪。”
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
梁溪挑了一下眉,尽管这么多年来,她已经熟悉了别人这样称呼她,但今天从宗佐青的口中听到,滋味有些不一样。
“十年了……”
“人生有几个十年,曾经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好长一段时间,我甚至想不起你长的什么样,也记不起你说话的声音,我一度以为时间要把你从我的生活中刮走得一gān二净。我不甘心,当初心心念念的人,为什么要从我身边夺走。”
“溪溪。”宗佐青看着她,声音低哑。
“没有什么比天人永隔更痛苦了。”
梁溪沉默着,一言不发,眼睛红着,酸涩得厉害。
“后来呢,我认识了你,现在的你。我以为自己能忘掉那一夜,可是你唱歌的样子总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去问丁谷成,他死活不告诉我,后来我只能找到裴琳……再后来,你也知道了。”
“那三年来,我过得很快乐,也很痛苦。我着了迷在你身上寻找那种熟悉的感觉,我带你去唱歌,去游泳,让你写字给我看……”
“可是,那个时候你终究不是,不是秦……”
宗佐青的声音在颤,到现在,他一念起她的名字,都会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梁溪的身体也在颤,她咬着牙,克制着。
那天从疗养院回来,她还在耿耿于怀。她以为男人忘了她,爱上了别的人,爱上了「梁溪」的皮囊,肯定把秦依依忘得gāngān净净了。
她竟不知道,宗佐青也在忍受着这样的煎熬。
可是,她也是一周前才知道,知道自己原来就是秦依依。顶着「梁溪」的名头,过了这么多年的秦依依。
“依依……”
宗佐青终于叫出她的名字,声音喑哑。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当真不觉得,我一个人有多可怜是么?”宗佐青扣着梁溪的肩背,近乎悲戚的质问。
声音就在梁溪的耳边,热气铺洒。
男人的嘴唇贴近梁溪脸颊,“依依,我想你……”
热度上涌,宗佐青轻轻的念着:“依依……”
“现在该叫你溪溪了,对不对?”男人近乎痴迷的抱着梁溪,唇舌辗转,到了梁溪的唇瓣。
“宗……佐……”未说出的话,尽数被男人吞下。
梁溪的整个身体,都被男人固定住。
呼吸纠缠,乱入心扉。
梁溪好不容易从男人的嘴下脱出,喘着气靠着他的肩膀。
等喘息渐匀,梁溪缓缓的开口:“宗佐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顾晴凌晨就给我打电话,叫我去疗养院……”
“我知道我是梁溪,可是等看到爷爷那一刻,像是什么东西触到了我脑子里的一根弦,所有的记忆都向我涌过来,我也不知道……”
梁溪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至今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老天爷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
宗佐青听着,眉峰紧皱,他以为她骗了他十年,十年里装不知道看他一个人痛苦。
可只要他细想,就会知道当年两人是如何分手的。是啊,当年是梁溪质问他秦依依是谁,他才会恼羞成怒说出分手的气话。
他怎么就忘了呢,那个时候,很明显梁溪也不知道真相啊。
“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不该那么大声的质问她。
宗佐青拢着她的身子,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真好。
两人一起回了梁溪的公寓,宗佐青还记得上次来时遭到的冷遇,这次以不同的身份来到这小小天地,觉得长时间紧绷的肌肉,都松缓下来了。
梁溪开了门,侧着身子让宗佐青先进屋。
两人都哭过一场,情绪纾解不少。
宗佐青径直走到屋里的小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梁溪早上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做早餐,茶几上还摆放着早上拆封的面包,是在楼下面包店买的,她喜欢的口味。
想起现在的时辰,梁溪问他:“有没有吃过午饭?给你弄点。”
她在疗养院,已经和小森他们吃过了,又知道男人一忙起来总是三餐不定的,也就多问了一句。
尤其是,男人的胃还那么娇气。
宗佐青脱了外套,松开衣领,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