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立国从沙发上站起身,转过身子,朝楼盛坤道:“她对你这个儿子,比对我还上心,你也该知足了。”
“如果你听完这些,还是不打算回去看她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楼立国说完,抬脚要往门口走。
“那秦烟呢?”楼盛坤突然开口。
楼立国脚步骤然停住,转头看他。
楼盛坤继续说:“如果秦烟不是可可,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吗?明明秦烟什么都没有做错,她的态度却那么尖酸那么冷漠不近人情,甚至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她。”
他顿了顿,轻笑一声,看着楼立国问:“爸,如果奶奶当着您的面打扇妈巴掌,你会怎么样?”
楼立国眼睛晃了一下,避开他的视线,道:“这个假设不成立,你奶奶不会做这样的事。”
“只是假设,您都不愿面对?”楼盛坤挑了挑眉,扬声问。
“不是不愿面对,而是这种无谓的假设没有意义。”楼立国叹声道。
“真是可笑……”楼盛坤冷冷的勾起嘴角。
楼立国垂着肩膀,缓声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是为什么,你可以自己去找她,她应该会告诉你答案。”
话落,他出了办公室。
楼盛坤手里攥着笔,掌心生生被留下印子。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
说到底,还是想骗他回家。
他重新抓回笔,静下心来工作。
偏偏有人要让他闹心,电话追了过来。
他拿起来看,是老宅的座机。
楼盛坤没耐心的接起,语气凶巴巴的:“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立马就挂断了。
对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楼家老宅,一楼的客厅里。
盛英来陷在沙发里,腿上搭着毯子,她目光期待的看向旁边举着电话的方嫂。
“怎么样?盛坤他说了什么?”盛英来仰起头,声音虚弱无力的问。
话未说完,她突然捂住嘴咳嗽不止。
方嫂握着听筒,见她咳得厉害,急忙放下。
她走过去,将水杯递给盛英来。
盛英来摆了摆手,挥开。
她抿了抿嘴唇,忍住喉咙里gān涩的疼痛,再次问方嫂:“他说什么了?”
方嫂不忍心见她这样,只好道:“坤少爷说,他这会儿工作好忙,不方便接电话。”
盛英来叹了一声气,摇头道:“你别骗我了,你那表情根本不像是听到这些话,他骂你了吧?”
方嫂摇头,皱着眉道:“没有……”
只不过语气好凶巴巴,吓了她一跳。
盛英来看她那表情,也就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
看来,他到现在还是很讨厌她这个母亲。
“太太,别伤心了,先吃药吧。”方嫂端起桌上的晾着的中药,朝盛英来道。
盛英来的咳嗽一直不见好,先前家庭医生开了西药,吃了三天后却咳得比以前还厉害。
楼立国便做主让一位中医的老大夫帮盛英来看了看,后来就开了七天的中药。
中药已经事先熬制好,真空包装成一袋袋的。
一天三次,早中晚都要喝。
中药向来都很苦,盛英来忍着喝了三天,虽然咳嗽有缓解,但依然有些严重。
后来她便有些懈怠,不愿再喝这种苦得不行的药。
盛英来见她端着药递过来,转过身拒绝道:“我不想喝。”
“不喝怎么能行?”方嫂皱了皱眉,坚持道:“喝了好得快,你不是想见坤少爷么?早点好,可以早点去啊。”
“呃……”盛英来听她说着,心里起了动摇。
“母子俩哪来的隔夜仇,坐下来好好说,太太有错就好好承认道歉,说明白了,坤少爷还是会跟你亲热的好儿子。”
方嫂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向来都是做这母子的中间调和人的身份,眼下自然也要劝说。
盛英来被她这样念,也不恼。
方嫂是她母亲老家那边的人,比她大个五岁,现在五十七,到现在也没结婚,偶尔会像她母亲一样有些严厉的说教她。
但更多的是,像好姐妹一样包容她。
盛英来听着,虚弱道:“要是我道歉,他会原谅我吗?”
“少爷不是不讲理的人,他现在只是在气头上,过了这一阵,太太好好跟他讲,他肯定会听的。”
方嫂顿了顿,继续道:“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吃药,早点好起来,这样就能尽快去见少爷。”
盛英来被她说动,垂着头嗯了声,接过她手上的药碗,闷着一口气悉数喝得gāngān净净。
下午五点,楼盛坤处理完一半齐哲抱来的文件,又开了个会。
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六点,楼盛坤抬手看了看时间,齐哲跟在他身后。
他不经意抬头,见楚嘉琪工位上空dàngdà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