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搭载过多的,汽油又太少的车还在爬人生道路上的一个又一个的坡。
可是不爬又能怎么样呢?人生的道路上,从来没有后退,再难,也要不断的前进。
中午饭点时分,孙若海的车子停在了徐家的门前。
等待他们的不是热菜热饭,而是冷锅冷灶。
孙若海的心头满不是滋味,因为他在回来的路上就打过电话给曹心贞,让她准备午饭。
可是,现在的曹心贞在哪?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徐夏凤打开电饭锅煮饭,李丽妹下车之后,就和徐成良在床上睡下了。这也难怪,李丽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又晕车。
徐冬凤也想着帮忙做饭,但是她遗传了李丽妹晕车的体质。此时正抱着垃圾桶吐的天昏地暗。
做饭的事,还得徐夏凤一人来。
徐夏凤从后院里拿来了一棵大白菜和萝卜。
她作为出嫁多年女儿,回娘家做饭做菜,最大的权利也只能到这里了,
徐夏凤将白菜洗好,萝卜切成丝,装在盘子里,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
没有肉,这顿饥肠辘辘的之后饭吃的恐怕是不能落胃。
徐夏凤去找李丽妹,“妈,炒个白菜再加萝卜丝,还要再炒点什么菜吗?”
“两个菜,也差不多了。”李丽妹撑着脸说道。过了好一会,她才从床上下来,“我来找点肉。”
李丽妹从烧火的厨房里割下一块肉,让徐夏凤洗了和萝卜丝放一起炒。
李丽妹吩咐完,又背着手往自己的房间里走。脱下鞋子躺在床上休息了。
徐夏凤切好菜,开火洗火,等待锅烧干的这段时间,徐夏凤的心里莫名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
她没有权利去懂徐家的肉菜,可是煮饭炒菜,甚至洗碗刷锅,这样的事都需要徐夏凤来做,她就是一个没有权利只有义务的人。
她对徐成良和李丽妹来说事这样。所以,她对于徐家来说也是这样的。
徐夏凤将饭菜端上桌,头发梳的油光发亮的徐大龙从楼上下来,拿起饭碗添饭就吃。
“哥,嫂子呢?”
“你嫂子?不知道啊!”
徐大龙含糊的回了一句,就打口的扒饭,将嘴巴塞的满满的。
徐夏凤和徐冬凤吃了饭,一个收拾桌子洗碗,一个烧水烫药给徐成良洗脚。
而做为徐家的主人和顶梁柱的徐大龙吃完饭之后,又回到他的房间里睡觉。
而曹心贞,都没有回来吃饭。
徐夏凤担心徐成良的病情,匆匆的洗完碗之后,又来到了李丽妹的房里帮着给徐成良洗脚。
热水腾腾的药水,带着一股莫名难闻的药气。
徐成良卷起的裤腿上,露出了一条件枯白颜色的大腿,上面布着一层红色的薄薄皮,说是皮肤,又不太贴切。说不是皮肤,又不对。
红色的薄皮下,可以看清楚下面的红肉,细小的毛细血管,以及生长的一切,当然,还有那依附在红色皮肉上的白浊的东西。
徐夏凤不忍心看,伸手试了一下水温。
“会不会太烫?”
徐夏凤问道,徐冬凤还没说话,李丽妹就说道,“烫什么?这又有什么烫的?你爸以前洗澡就是用这么烫的水。他不怕的。”
“可是,爸的腿上是新长出来的皮肉。”
徐夏凤的心里还有些惴惴的。
徐冬凤也放缓了给徐成良洗脚速度。袅袅的水烟中。李丽妹沉声问道,“夏凤,冬凤,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宛市?”
徐冬凤没有抬头,但是却偷偷的瞄了一眼徐夏凤。
徐夏凤顿了一下,说道,“可能十二那天吧?”
“不在家里过完元宵再走?”李丽妹惊讶的问道,然后又带着几分抱怨说道,“你们不是有一个多月的假吗?在家里过了元宵再上去也来得及。”
“上去还要收拾房间呢?过完元宵来不及了。而且,过要元宵那几天的车费反而还要多一些。”
见徐夏凤说的坚定,李丽妹也不再说什么了。
只是没过一会,李丽妹又低头擦起了眼泪,“今天已经是初八了,最多还有三天。还有二十几天,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徐夏凤和徐冬凤没有接话,她们都知道,李丽妹说的二十几天是什么。
还有二十几天要洗药。她一个人很难做到,难道徐大龙和曹心贞不能做吗?
徐夏凤和徐冬凤是一定要出去的。
李丽妹的眼泪让她们心疼,让她们难受,让她们无奈。可是李丽妹的眼泪,无法打败现实。
曹心贞在傍晚时分才踏进家门。在看到徐夏凤和徐冬凤之后,曹心贞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还没回家啊!有些人,就是分不清娘家和婆家。”
徐冬凤低下头,哼了一声转开了脸。
徐夏凤面色倒是坦然,她看着曹心贞,不卑不亢的说道,“,娘家有娘,婆家有夫,自然都是很重要的。”
曹心贞冷哼一声,却想不出任何的话来回,只能沉着一张脸。
“嫂子,你今天中午去哪里了。我们吃饭都找不着你。打你手机也没人接。”
徐夏凤也不想把和曹心贞的关系搞得太僵。又岔开的话题。
“我去找活干了。”曹心贞双眉一扬,“我和你哥整天窝在家里也不是一会事,我们两个总得有一个人挣钱。既然都说我出了这条门不能回来,那我。也不能整天坐在家里吃吧!在家里做点活计,一天挣个几十百来块的,总好过坐吃山空。”
曹心贞拉了张凳子坐下,徐夏凤又温声问道,“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这里又不像是宛市,遍地都是工厂。”
曹心贞撇撇嘴巴。
徐夏凤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嫂子,我和冬凤商量好了,打算十二出发去宛市。”
“跟我说干什么?反正我又不能去。”
曹心贞说着,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接连哼了好几声,才转开脸。
徐夏凤耐心性子说道,“嫂子,我只是跟你知会一声,没别的意思。”
曹心贞又哼了一声,“没别的意思,我看你就是寒碜我呢!不然干嘛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