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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不能不管

  “她要离婚尽管让她离啊!哥找不到,她难道就能找到了?”徐冬凤冷着脸说道,她之所以敢说这样的话,就是因为她太了解曹心贞。

  她怎么可能会离婚?年轻的时候被徐大龙打到鼻青脸肿都不肯离婚,现在老了,反而有勇气了?

  她不过是说出来吓唬吓唬李丽妹的。

  可是偏生李丽妹就被她给吓唬住了。

  “那怎么可以?怎么能离婚呢?离了婚这个家就散了。不能离婚,绝对不能离婚。”

  李丽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哪怕是这个大敌在遥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未来,哪怕是这个大敌根本就不存在。

  不能离婚,是李丽妹这个年纪的人脑海中最根深蒂固的想法。

  李丽妹仓惶的眼泪让徐冬凤只能把满腔的反驳化为冷哼。

  “夏凤,冬凤,妈活了这大半辈子了,什么样的事没见过?也不是怕她,只是心疼你哥和这三个孙子孙女。”

  李丽妹抽泣着,她透过浑浊的泪水,看到了徐夏凤脸上划过的一丝不忍。

  李丽妹重重的抽泣一声,睁着一双朦胧的泪眼看向徐夏凤,“夏凤,胜强是我孙子,跃礼也是,胜强是我一手带大的,跃礼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在我心里,孙子孙女个个都是一样的。我不能让胜强这个家散了,对跃礼,我的心也是一样的。”

  李丽妹擦了一把眼泪,又将脸看向徐冬凤,“冬凤,满女,我对你们这些儿女都是一样的。我也想带周颖,但是一来家里的小孩本来就带的多,二来你婆婆带着周颖也舍不得放。我时常记挂着周颖,一年总是要去看她几回,只恨不得常常带在身边才好。”

  “夏凤,冬凤,你们不要因为我给钱给胜强买房就对妈有怨气。当妈只要儿女有需要,那就是身上的肉都舍得割下来给儿女吃的。”

  李丽妹声泪俱下,一个老人的的眼泪本来就让人不忍。一个老人的哭诉更是让人不忍。更何况眼前这个哭泣的老人还是她们的母亲。

  徐夏凤从没想过会要不管徐成良和李丽妹。

  她是徐成良和李丽妹的女儿,走到哪里,她都背负着赡养父母的责任。

  哪怕是知道李丽妹把多年的积蓄拿出来给徐胜强买房,徐夏凤恼过,怨过,生气过,但却从来没想过真的弃徐成良和李丽妹不管。

  她是生气,她是埋怨,但是这些都只是因为她不甘。

  她不甘多年的付出供养为徐胜强做了嫁衣,她埋怨李丽妹在给出那么大一笔钱之前从来没为她自己的晚年想过,她生气这么多年的奉养在李丽妹的心里毫无价值。

  可是生气,埋怨,不甘之后呢?

  徐夏凤还是会心疼她,还是忍不住要帮她,在接到她的电话,还是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帮她排忧解难。

  与其说徐夏凤和李丽妹生气,倒不如说是她在气那个心软的自己。

  心中涌动的情绪如同夏季暴风雨来临前滚动翻涌的云层。

  徐夏凤按捺住心中的翻涌,她抬手头看向李丽妹,“妈,你说的,我们都知道,我们这辈子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母女了。你放心,我们不会不管你和爸。”

  李丽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她就知道,徐夏凤无论再怎么怨她,总不会不管她。

  李丽妹抬起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那泪水也是欣喜的。

  不过,李丽妹的欣喜转瞬又消失,她抿着嘴唇,皱着眉头,一样老脸就像是刚出笼的包子。

  她睁着一双苍老的眼睛看向徐冬凤,“冬凤,你还在怪妈吗?”

  徐冬凤从鼻孔里哼出几声,“妈,我们是至亲的骨肉,今天说到这里,我也来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们三兄妹中,我得到是最少的,付出的却不少。”

  “这些年来,一年一万多的生活费我从来没有少打一分,你和爸有什么不舒服的,医药费从来都是我们三个人平摊,你们住院也数明重照顾的最多。”

  “妈,当女儿的做到这个地步,也可以了吧!”

  李丽妹的眼泪又想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浑浊的泪水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而掺杂了太多东西的眼泪早已经失了晶莹。

  “是,冬凤,你虽然是满女,可是你得到的最少,书没你哥读的多,我和你爸也没给你带孩子,你盖房子的时候我们也没出一点钱和力。冬凤,这方圆几里,再没有比你更孝顺的儿女,没有比明重更好的女婿了。”

  李丽妹的肯定极大的抹平了徐冬凤心里的不平。

  她的脸依然拉着,可是一双眼睛里却溢出了眼泪。

  “冬凤,你没占到父母的光,我们没什么能力帮到你,明重身体不好,周颖你们要留在家里的,你和明重以后还得多存点钱。”

  “妈,”徐冬凤叫了一声,已是泪流满面,“你是我妈,你是我妈,我能不管你们吗?”

  李丽妹听到这句话,拉着徐冬凤的手,哭的更大声了。

  不过,她的心里是欢喜的。因为在这场感情和利益的博弈中,她再一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李丽妹放开徐冬凤的手,转身给徐成良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她眉目舒展的看着一脸混沌无知双眼如蒙着一层白雾的徐成良。得意和快乐,欣喜和踏实在她的脸上流转。

  这是属于她的胜利,她不能张扬却踏实安心的胜利。

  “妈,我和冬凤不可能不管你的。但是我们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再加上外面这两年就业形势也很是严峻。”

  徐夏凤苦着一张脸,她脸上的苦涩成功的打败了李丽妹心头的欣喜,安心,踏实和得意。

  “夏凤,以前不都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就开始严峻了呢?”

  李丽妹的怀疑让徐夏凤脸上的笑更是苦涩。

  “妈,哪里是现在才开始严峻的?早在去年,我们厂子里就十分不好了。去年的两次压工价,我们比以前辛苦,拿的比以前还少。要不,我和志扬去年从厂里出来,找工作都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