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飞的脑回路让我招架不住，为什么我只是问了一个白雪成的问题就得出了“成为一份子”的结论呢？再说……
我深吸一口气，“白雪飞，我实话实说吧，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不用说了。”白雪飞拦住我，快步向前，“今天挺累的，你回去休息吧。”
“白雪飞……”
任我怎么喊，白雪飞的步伐也只会更快，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上次我要说清楚，白雪飞也没让我说下去，这次也一样，刚开口又被他逃了。其实白雪飞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吧？不然为什么每一次都逃避？
我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走着。走着走着看到地上有一张纸，蹲下去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张符咒，这不是白雪飞放出小鬼的符咒吗？白雪飞刚刚走得急落下的？
我拿起来，想着晚饭的时候还给白雪飞，但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为什么他们都不能说话？
虽然刚刚问了白雪飞，可他的回复也不算真正地解答了我的疑问。不想让他们打扰我训练是一回事，可每次放出来为何都那么有攻击性？据我以往经验，并不是所有的小鬼都这么暴戾的。
我要不要试着把小鬼放出来，问一下？
我犹豫中，毕竟我不会使用这张符咒，每次都只是听着白雪飞一句“解”，他们就出现了，但我用“解”也能放他们出来吗？还有一个担心的点在于，要是这张是二十只小鬼的符咒，那风险略大，一不小心让他们逃了也不好交代。
“放出来看看。”
这时候简舒才又跑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抬头看着飘在空中的简舒才，“你不是一直在睡觉的吗？也知道周围发生什么事？”
“我睡觉的时候不知道，但刚刚
最后一次训练的时候，我刚好醒了，感觉不太对劲，留心留意了一下。”简舒才皱着眉头，看着我手中的符咒，“一般小鬼不应该这么凶残的。我觉得事有蹊跷。”
“你也是这么认为吗？”我握紧了手中的符咒，“从一开始训练，我感受一股违和感，总觉得这帮小鬼有问题。”
“鬼也有善恶之分的。”简舒才靠了过来，“可这帮小鬼本身不是恶鬼，也谈不上是坏，但攻击手段却堪比恶鬼。身为鬼的一份子，我也不想我的同伴这样莫名其妙地关在符咒里。”
“可是我不会解。”我翻转着手中的符咒，“而且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只小鬼。”
简舒才用手指弹了一下脑门，“你忘记我就是封印在符咒里的吗？”
我一愣，好像是这样。
“养小鬼这种方式，是从白家传过来的，所以我才能被你所用。既然都是封印小鬼的符咒，你怎么不会解呢？”
我猛拍了一下自己脑门，“你看我，我都忘记了！谁让你有事没事都跑出来，我都忘记了原来你出来要解咒的！”
“那是我道行深。束缚力这么低的符咒封不住我，再说，要不是我能随时出来，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简舒才鄙视地看着我，“你这记性！好了！快解吧！”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啊，这里要是有二十只小鬼怎么办？”
于是我的额头又吃了一记爆炒栗子，“你又傻了吗？是谁告诉你白雪成也养着小鬼的，还告诉你，他的小鬼级别等级超级高。”
“你！”我指着简舒才，“你能感受到每张符咒有多少只小鬼？！”
“废话。”简舒才恨不得再弹我脑门一记，“这里才五只，解开这道符咒，快！”
我两指夹起符咒，凝聚灵力，符咒开始发光，“解！
”
符咒飘到半空，随即闪现五只小鬼，小鬼不问缘由，不受控制地朝我直冲而来，我正在想着怎么说服他们停下来之时，简舒才挡在我面前，张开大口，把五只小鬼都吞了！
啥？！我目瞪口呆！简舒才把小鬼吃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整个人傻愣，“你让我放出来就为了吃了他们？”
“说你蠢，你还真笨。”简舒才拍了拍肚子，“你等着瞧吧。”
我着急上前，不明白简舒才的意思，刚想再争论一下，简舒才张开了自己的嘴巴，把五只小鬼吐了出来。
呕……
这画面，抱歉，我会反胃。
只见五只小鬼身体都沾上了简舒才的胃液，全身黏黏稠稠的。我正想说点什么，发现他们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凶狠了，都在原地抱怨着身上的粘液。
“他们被施了一出来必须攻击人的咒术。”简舒才擦了擦自己的嘴，继续说道，“我都说我很爱吃的了，但你别以为我只吃不吐。在我的肚子里走一圈，施的咒术自然解开了。”
简舒才的能力，我还是表示很吃惊，但原理是什么，我来不及深究了。
走了过去，想要问清楚怎么回事，却发现他们还是不能说话。
“你们的语言能力是被封印的了。”简舒才解释道，“涉及到封印的话，除了驱鬼师能解，我是无能为力的。”
解封语言能力？没有做过。
“那要怎么解？”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简舒才在五只小鬼旁边坐了下来，“这不是你的工作吗？”
“我……”
我想起了之前白雪飞给我的驱鬼书，好在我随身带着。
我拿出来，翻了好几页，总算在其中的一个章节找到了解封的方法——“小跳琼/这是我，小跳琼/当没有
人和我在一起时/我总是孤独。”
一解封，五只小鬼的声音出来了，五张嘴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我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安静！”我大吼一声，“一个个说，不然我再让你们不能说话。”
五只小鬼吓得立马噤声。
“哎哟，好怕怕！”简舒才故意抱着双手，“明明不会那么做。口是心非。”
五只小鬼听着简舒才的话，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你们是白家养的小鬼吗？”我开始询问，“你们都自愿被养的吗？”
“不是的。”其中一只小鬼小声开口了，“我们是被抓来的。”
“抓来的？”我拧眉，“之前我在白家门口遇到不少小鬼，说要报仇什么的，是指这个吗？”
“可能吧。我们被抓来的时日挺长的，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了。一开始是因为白家这边的灵力太丰盛，吸引过来的，想着蹭点灵力也能让自己提升。谁知却被他们抓走了，我们保证下次不再出现的。可他们没有放了我们，反而把我们关在符咒里为他们所用。”
另一个小鬼开口接着说，“一开始我们是能说话的，我们每次出来都求他们放了我们，后来次数多了，他们不耐烦了，便把我们的语言能力给封印了。”
“其实语言能力封印了也还好。”第三只小鬼继续说，“我们最多不说话。可他们每次放我们出来，都是为了训练，要我们攻击人类。我们也不是想要攻击人类才去吸食灵力的，我们只是想要快点转生而已。可是白家人也太狠了，见我们不做出任何攻击，开始施咒术在我们身上，不想攻击也得攻击。”
这个真相，让我都沉默了。
这就是白家的驱鬼之道吗？
“不过也奇怪呢。”简舒才在一旁琢磨着，
“像是今天这种修炼，会被封印的，一旦封印了，你们也不能用了。哪里来那么多小鬼？”
“不是的。”第四只小鬼满脸哭相，“要是被封印都好！至少时间到了，我们会被净化。但白家人根本没有这么做。我们被封印之后，他们会解封，再把我们关进符咒里，这样循环利用的。”
“也就是说，我刚刚训练的所有封印木牌都会被回收再用？”我反问，“可是你们一直被这么用，心有不甘吧？”
“是的。有的鬼撑不住变恶鬼了，白家人就把他们给消灭了。”第五只小鬼叹了口气，“我们也是很努力在平复自己的心情的，生怕有一天变恶鬼，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消灭？”我追问着，“是指净化吗？”
“要是是净化也好。可惜……”小鬼又叹了一口气，“净化讲究的是，两方都愿意也想要净化。但显然不是的，变成恶鬼的小鬼是想要消灭白家人，白家人也不可能那么菩萨心肠到我要把你净化，让你极乐升天。”
是的。当初陈可新是因为想要被净化，而我愿意净化，她才能解脱的。但现在像他们说的这种情况，确实也很能在这点达成共识。
“消灭是指魂飞魄散，非常非常惨的那种，心灵得不到安息，含恨而消散。”简舒才戳着我的脑门，“你看你，平时不好好看书，连这个都不懂。”
“那能怪我吗？谁让我半路出家，逮着一句练一句的。”我拉开简舒才的手，“要不等我学会了，你来当靶子？”
“才不要。”简舒才吐了吐舌头，“而且你对我，才下不了手！”
“那试试？”我抓过简舒才，在他脑门上也使劲拧了拧，“看看谁下不了手。”
“你们感情真好。”五只小鬼齐声感慨，“鬼和人也能相处成这样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