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陈兰臧霸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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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能想得到,一个小小的邹平城,从城外到济水岸边,总共才二十来里宽的这么一块狭长区域,汉正军与青州军,一日之间,投入的总兵力竟然达到了十万以上,而这也是自青州开战以来,爆发的最大一场战事。
十万人的大混战,原本的邹平守军那几千人马,丢进去便不见了踪影,谁还顾得上他们是死是活,是增援还是逃跑。但是颜良遇到了一个致命问题,当文聘赶到战场,指挥各部攻击没多久,颜良那些败兵们便彻底的溃败下来,甚至有些兵士开始反杀督战队,然后不顾一切地涌向济水岸边。然而更要命的是,梁邹守军想要北渡济水,增援邹平,颜良败兵却想要南渡济水,逃回梁邹,双方兵马竟然就在济水岸边自相残杀起来。
还有高览,为了及时增援文聘,竟然调集了全师的骑兵,亲自率领,当先赶到了济水战场。步军混战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支整建制的骑兵,而汉正军的骑兵又是配备有新式马刀的。挥刀,下劈,一支骑兵能够完成一个动作,可能几百颗脑袋就掉下来了。挥刀,再劈,又是几百颗……
颜良斩十六师旅长张南,颜良斩二十师副师长焦触,颜良斩旅参毛楷,斩团长岑璧……
突然,一支破甲锥似乎穿越过了整个战场,直奔着颜良后心而来。此时颜良坐骑已失,身边只剩下了不足百人,就连副将严敬都不知道死哪儿了。破甲锥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颜良止不住向前趔趄了两步,然后长刀杵地,猛然回头。
“叔恶?”
颜良有些惊讶,而后又有些欣喜:“来的正好!就让你来送为兄一程吧,总比死在这些土鸡瓦狗手中来的痛快!”
文丑怒吼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打仗!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仗!”
手中的长刀忽然很沉,似乎就要拎不动了,颜良连忙攥紧了一些,让自己尽量保持着高大威猛的架势,然而神情却显得有些落寞。
“下一辈子,咱们还能做兄弟的话,你再告诉我,人为什么要打仗。”
“下一辈子,俺认你这个兄弟。”
文丑轻声、低语,弯弓、搭箭,破甲锥震弦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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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陈兰,接到袁术调兵北上的命令之后,心中禁不住大曰特曰:粗话的袁公路,知不知道,你让我很烦躁啊!
瞅一瞅朝廷派出的那些兵马,一路一路的,就像一群一群的蜜蜂围着熊瞎子,满脑袋乱蜇乱叮,显然是不弄死袁公路决不罢休的架势。都到这个时候了,再让陈兰瞪着眼往坑里跳,他的心里显然是拒绝的。但是,袁公路表面上看起来,毕竟还是熊瞎子,实力雄厚,不容轻忽。再说了,人家还是四世三公家的嫡子,南边还有一位太傅叔父,而扬州、徐州也都已经向北边发起了进攻。
陈兰看不透局势,不知道南边跟北边到底谁会输谁会赢,所以也就不敢得罪袁术,可是他的内心依然拒绝北上,只想等到局势再明朗一些的时候,选择一个比较靠谱的老大,再求包养、求收留。
假如选择投靠北边,只要自己在适当的时候,捅一下袁公路的老菊花,就算是响应了朝廷“捉拿叛贼”的号召,必然能够立下大功。但是听说汉正军的军纪特别森严,连调戏小娘们都不许,而且北边的税还特别重,家里养几个奴仆就得交几份税。要是咱混来混去,啥也不许干,啥也没混着,那还混个什么劲儿呢?
假如投靠南边,那就不能眼看着袁公路死球了,咱还得指望抱着他的大腿往上爬呢。可是就眼前这个局势,别大腿没抱上,咱先替袁公路挡了刀,那该有多冤哪?
正当陈兰百般纠结,左右为难之际,传来了黄忠登陆,突袭灌亭的消息。这下好了,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陈兰立刻遣人向袁术回报,说是自己东边也发现了汉正军主力,自己正要率军前去与之激战,以卫主公侧翼,实在无力分兵增援。
…………
再说琅琊臧霸,随后也接到袁术调兵北上的命令。就算臧霸平时装的再怎么严肃,不苟言笑,此时也禁不住挤出了一脸褶儿。粗话的袁公路,要我率军北上,你是菊花痒痒了么?
这也不能怪臧霸不矜持,自从秘密成立了琅琊游击大队之后,大家都跟着全柔学军规,学操练,不上课的时候还总听他讲北边的各种新鲜故事,可是臧霸越听越觉得自己这个“琅琊游击大队”差点意思,就跟小妈庶出,不招人疼似的。
要说一丁点怨言没有,那也是假话,可是臧霸也能理解。虽说咱投效了朝廷,加入了汉正军,但是一丁点功劳没有,也不能怪人家看不上咱。然而随着命令与各类消息的不断传来,臧霸惊讶地发现,整个青州战场,自己也许才是最后决战之时的真正主力!
没错,不管是王副帅也好,文元帅也罢,不管先前汉正军分出了多少路兵马围着袁公路猛揍,最后上去补刀,攮死他的,极有可能就是自己这个琅琊游击大队。
这得是多大的功劳?
这得是多大的恩情?
更重要的是,这得是多大的信重?
人家汉正军打一开始就没拿咱当外人,咱藏宣高也是个讲义气的主,不为功劳,不为名望,就为了王副帅这份信重,也得以死相报。
连臧霸都这么壮怀激烈,琅琊游击大队的兄弟们哪还能忍得住?
有的嚷嚷着说:“干脆趁着东莱、北海都调兵北上,本地空虚,咱们直接出兵,横扫了青州南部,占的地盘越大,立的功劳就能越大!”
也有的反驳说:“咱们现在可是汉正军,都不以人头记功了,还让你以地盘记功?”
还有的附和说:“对呀,对呀,咱们横扫南部有什么用?现在应该集中兵力,和其他兄弟部队一起围困袁公路。等抓到了这个家伙,南部还不是传檄而定的事?”
瞅着兄弟们热情高涨,臧霸反过来也倍受鼓舞,很是期待地问:“全参谋长,你怎么看?”
全柔不紧不慢地反问一句:“咱们接到军令了吗?”
对呀,要是连服从军令做不到,还说自己是啥汉正军呀?
而后全柔又和臧霸、孙观等主要领导开小会,分析当前局势。
“袁公路毕竟还有大批兵马,如果咱们率军北上去找他,那是劳师远征,到时候万一再堵不住口子,使他从咱们这边逃脱出去,可就彻底坏了副帅大事。反过来说,如果咱们扼守琅琊,等着袁公路兵败逃来之时,再突然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围歼他的可能性就会增加很多。我想,这大概也是王副帅迟迟不给咱们下命令的原因之一。”
孙观等人,深以为然,臧霸却疑惑地问道:“全参谋长说这只是原因之一,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全柔让牛盖拿出一副地图,又对众人说道:“王副帅是南线副元帅,不会只考虑青州战事,咱们现在是他的部属,也不能只把眼光放在青州一处。徐州刘玄德一直觊觎咱们琅琊,只是因为他新得徐州,诸事缠身,才暂时分不出心思对付咱们。但是现在,扬州刘宠与徐州刘备均出兵北上,攻击豫南,咱们第三军张军长独力相抗。”
说到这里,全柔瞅了瞅众人,见没人反对自己的意见,又掰着手指头继续说道:“假设一,咱们出兵北上,围困袁公路,而刘备却趁机占我琅琊,该当如何?更甚至于,刘备也尾随咱们身后,出兵青州,届时咱们反而会受到袁术大军与刘备的两路夹击,危在旦夕。”
瞅着众人频频点头,面色忧虑,全柔又掰出了一根手指头:“假设二,第三军独守豫南,一旦有所差池,使刘宠、刘备,任意一路兵马攻破防线,进入豫兖腹地,该当如何?果真出现此种局面,防线西边尚有第八师可以应援,防线东边大概就会用得上我们了吧?所以,我才揣测,这大概也是王副帅要我们按兵不动的原因之一。”
续了“第二悲”,众人反而没那么“忧桑”了,孙观兴致勃勃地问道:“参谋长,第八师俄吉勒师长不是用琉璃弹把新野城给炸了嘛,难道第三军就没有琉璃弹?要是也有的话,还怕刘宠、刘备那俩小子攻破防线?”
“第三军有没有琉璃弹,我也不知道。可是兄弟们想想看,琉璃弹多金贵呀?就算是他们有,哪能随随便便往外使呢?”
全柔只是想要大家谨慎,不可能是要打击大家的士气,所以也得帮着遮掩琉璃弹极其威猛而又神秘的面纱。
“就是不知道咱们游击大队啥时候也能用上琉璃弹。”
这一句感慨之中充满了众人的美好向往,也充满了对于胜利的坚定信心,就连全柔都幻想了一小下下,假如自己指挥的部队能够向敌人一个接一个地抛射琉璃弹,那得把敌人炸成啥样?
服气!
参谋长这一通分析下来,让众人听了不仅觉得胜利在望,甚至还觉得自己的眼界也跟着提高了不少,信心百倍,精神抖擞。可是憧憬过后,回过神来,臧霸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当下比较犯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