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俺上京师找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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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资做试验用的水泥砖都是在屋里制成的,而且他又觉得这个东西是刘汉少传授的,金贵无比,好像怕落上灰似的,还用东西遮盖起来,无意之中延长了水泥硬化时间,所以品质也就有了保证。但是修路的时候完全没有这一套,曹昂还为自己修的路干的快,能尽早踩在上边而骄傲得意过。不得不说,如果非要找个人承担责任,这些也只能归咎到刘汉少头上。
再次寻思修路之策,曹昂根据自己的心得,也提出了一些问题。现在这个八里主干道是在洛阳城里,可以说是整个大汉的中心,物资充足,人员更足。要是真的像刘汉少描述的那样,整个大汉慢慢都修筑起这样的路,实在是难上加难。不说别的,调动物资一项就受不了,石子、沙子、水泥,人员的吃喝用度,无一不是巨大问题。比如在哪个缺水地段修路,该怎么解决用水问题,难道一车一车地往工地上运水?
刘汉少自己也寻思,尤其是水泥的包装、运输、储存,好像哪一样都不好解决。后世的水泥可以装在牛皮纸袋或者塑料编织袋里,可是现在应该装在哪呢?瓦罐……曹昂怕没水,可是运输的时候,要是真的遇上下雨天,又该怎么办?
刘汉少灵光一现,忽然笑着说:“兄弟们,要是咱们把水泥路改成水泥砖路,怎么样?”
刘资制的水泥砖,有一尺厚,二尺宽,三尺长,这么大一块跟石头疙瘩一样的玩意,至少得两个人才抬的动。如果用它来铺路,只要将路面夯实,修理平整,然后再把水泥砖放在上面就行。也许路面上会有一道道砖缝,不如整块的水泥路面那么平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现在也没汽车那种高速交通工具,马车跑在上面,比起坑洼不平的土路好的不是一点点。
曹昂也是记吃不记打,顾不得浑身乱疼,立刻请命说道:“小臣这就去把金市南路刨了,准备铺设水泥砖。”
刘汉少连忙拦着说:“算了,那段路也不是不能用,回头你让人把裂缝的地方灌些水泥浆,补一补,啥时候真坏的不能用了,再重修也不迟。咱们先在水泥厂旁边,再弄一个沙石厂,水泥一出来,立刻就做成水泥砖。你带人先把雍门至上林苑这段路平整好,然后咱们再铺设水泥砖,看看这一回能不能成功。”
“是!小臣这就去。”
“着什么急呀,看你这一身泥一身汗的,先回家歇一歇,让你们家老头子请你喝一顿大酒。就说是哥说的,必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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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文聘等到张绣和宋果前来河内与自己汇合,然后便率军沿修武、获嘉一线向冀州进发,想不到刚刚过了荡阴,还没等进入冀州,就先遇上了劫道的。
当前军来报,说是有人劫道,拦住去路的时候,文聘都听愣了。世道的确是不安宁,可是我大军上万人,也有人敢劫道?
此时张绣那个旅被分成前、左、右三军,每团警卫一侧,宋果团是后军。张绣亲自在前军开道,还能派人来中军向文聘回报,说明什么?
说明不是张绣有多乖,而是遇上了硬茬子!
对于张绣的手段,文聘还是有些了解的,能让二哥看得上眼的人,肯定不是怂包蛋。所以,刘汉少将张绣划归到第四师,文聘满心欢喜,就像小时候与赵云争抢王闹闹一样,觉得这是大哥偏向自己,占了二哥的便宜。
立刻命令中军戒备,传令左右军从两翼向前包抄,然后文聘一拍马,带着警卫营便向前军赶去。可是等到了前军,发现这里并没有开战,或者说是还没发生混战,而是张绣在与人斗将。
对面只有几百号人,有的还有身衣裳可穿,有的甚至直接光着膀子。要说是因为天热,他们光膀子图利索吧,可是那裤子也破洞漏风带开裆是几个意思?
见此情形,文聘稍稍放下心来,转而注视阵中局势。与张绣斗在一起的那人大约二十六七岁,手持一柄三叉铁矛,骑在马上不好确定身量高低,但是仅从上半身来看,便已显得足够魁梧威猛。枪来叉往,马打盘旋,那人口中暴喝连连,张绣却是默不作声。
别看对面只有几百号人,因为主将勇猛,他们也情绪高涨,纷纷呼喝不止,给主将加油。反观前军的兄弟们,一个个神情严峻,看到文聘到来,立刻眼神火热地瞅着他,就等他一声令下,好让自己这些人冲上去痛宰对面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文聘瞧了一会儿,已然明了原委,不赖张绣本事低,只赖兵器太吃亏。对面那位使叉子的,托宽齿长,无论张绣如何刺、挑、撩、扫,都能轻易地拦挡下来,而他进攻的时候,却是大开大阖,手中三叉铁矛,扎起来能当枪使,劈过来能当长刀,砸下去还能当斧头。
倒不是三叉铁矛有多么神奇,如果两人武力悬殊,使叉子也根本克制不住使枪的,但是眼前这人武力明显不次于张绣,甚至隐隐还高出一些来,所以才使得张绣处处受制。
前军的兄弟们没等来冲锋的命令,却见文聘一磕马腹,也催马赶向阵中。待到近前,文聘高声喝道:“住手!”随即出枪,挑开二人。
那人拨马圈回,站的远远的,伸出三叉铁矛指着文聘和张绣叫骂:“好贼子,想以多欺少么?”
他身后那帮人也立刻跟着纷纷叫骂起来。
“呸,呸,不要脸!”
“以多欺少,不是英雄所为!”
“有本事一对一,看爷爷不削死你们!”
张绣心里别提多窝火了,自己曾经也算纵横西凉,就没遇到过收拾不下的。虽然后来遇到了赵云,可那是自己兄弟呀,无所谓输赢,又不用以命相搏。加入汉正军之后,更是一门心思的想立功,因为陛下说胡车儿都有可能当师长,要是自己落他后边,多没面子。所以,张绣对于出兵冀州,很是热切,亲自率领前军,哪曾想一上来就遇到这么一个拿着粪叉的愣货。
“呸!你才是贼子,你们全家都是贼子!”
一个旅长,居然被人家气的在阵前张口骂人……文聘瞪了张绣一眼,抱拳说道:“不知尊驾贵姓大名,阻拦我军,所为何事?”
“这个,这个……”
那人抬手擦了擦汗,又说道:“俺贵姓文,打小俺爹就叫俺阿丑。俺们是要去京师找皇帝的,走到半道没粮食了,这不是遇上你们,想借点粮食嘛。那小子不但不给,还非说俺们是贼子。”
张绣依旧怒气冲冲地说:“拦路劫道,不是贼子是什么?你爹倒是敦厚老实,没给你起错名儿!”
身为大将,就只会小儿斗嘴吗?这家伙可说了,他们是要去找皇帝的!
“住口!”
文聘喝住张绣,又瞪着文丑,冷冷地问:“你们又为何要去找皇帝陛下?”
文丑不耐烦地说:“哎呀,皇帝不是发了招贤令嘛,说是不分贵贱,不分老少,广招天下贤达,为国效力,所以俺们就想去试试。”
张绣小声嘀咕了一句:“你算哪门子贤达?”
偏偏被文丑听见了,立刻回嘴说道:“俺会打架,咋地,不服再来试试!”
张绣刚想暴怒,猛然感受到文聘冰冷的目光,立刻蔫了下来,忍气吞声。
此时文聘已经生出招揽文丑之心,自己的师还不满编,要是能有文丑这样的好手以为臂助,冀州之事便多一份把握。但是,文丑明显是个糙货,只认拳头大小,不认官职高低,要是不能收服他,贸然放在军队里,只怕帮忙不成,反而添乱。
“这样吧,咱俩也打一架,要是文丑兄弟能赢了我,我就送你粮食、钱财,让你们去京师。要是侥幸让我赢了,你和你那些兄弟都得听我的安排,如何?”
瞪眼瞧了瞧文聘,还没刚才那个块儿大呢,敢跟俺打?文丑疑惑地问:“你说话能算数?”见文聘点了点头,又说道:“嗯,你这个小兄弟说话倒是挺中听的。你放心,俺不会下死手打你的,借你的钱粮嘛,等将来俺做了大官,也一定会还给你。”
敢情这货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文聘哑然失笑,说道:“如此,我就先谢过文丑兄弟,手下留情了。”
文丑浑不在意道:“好说,好说,咱们赶快开打吧。”
文聘也不再废话,先命令张绣返回本阵,一亮铁枪,对文丑说道:“请!”
“俺来了,你小心点!”
说完,文丑一催马,奔着文聘杀来。
不是说文聘沉稳嘛,怎么也以一师之长,亲自上阵?
一来,文聘见才心喜,想亲手收服文丑,以为己用,二来,文丑和张绣已经大战一场了,就算文丑自己不嫌累,他骑的那匹小毛驴也没多少力气了。最主要的是,文聘刚才用客气话卸去了文丑不少的敌意战心,这场比武已经从“打仗”变成了“打架”。如此,还是要输给他的话,只能说明自己没本事,倒不如干脆送给他钱粮,让他去京师找大哥好好被调教好了。也许卢师与高顺会让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
别以为说话少的人就是老实疙瘩,这不叫鸡贼,叫智谋。
眼看着文丑纵马而来,挥矛即刺,好像没一点留情面的意思。文聘撩起铁枪,在阳光下划过一道亮眼银光,后发先至,恰好点在三叉铁矛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