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军府的西线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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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人们一直与自然界中的各种灾害作斗争,其中尤以蝗灾最为可恨,因为它直接从人们口中争夺粮食。
记载中最早的治蝗方法是“扑灭法”,就是由百姓们用竹竿撑起几尺长的白布,以顺风方向,三面围追,把蝗虫驱赶到一处后,再集中力量扑杀。这虽然是一种笨办法,并且特别耗费体力,但是工具简单,方法简便,大人小孩都能干,适合百姓集体作战。
但是,靠着两条腿,追逐会飞的蝗虫,效果自然好不到哪去,所以后来又出现了“掩埋法”。
预先在蝗虫要经过的地方,挖出大量深宽二尺的壕堑,然后在蝗虫到来时,以驱赶、扑打等方法将蝗虫引入沟壑,再集中力量进行填埋。这种办法的歼敌效果是极好的,通常一埋一大片。但是,操作难度也高,而且土埋的浅了,蝗虫居然还能再钻出来。
今天,刘汉少为大家带来的是“诱杀法”,就是利用昆虫的趋光性,晚上点起篝火,让蝗虫自己往火里扑。这倒不是刘汉少“发明”的,因为《诗经》里早就有“秉被蟊贼,以付炎火”的说法,但不知为何,这种“火烧蝗虫”的办法直到唐朝以后才流行起来。
虽然没能吃上孙大壮他老婆做的鸡,但是刘汉少晚上也真的没走,在屯田村就地组织了一场“烧蝗大会”。
先在田地边上点起一团团篝火,围着篝火转着圆圈再挖壕堑,然后让人从篝火四周的田地里敲锣打鼓地驱赶蝗虫。此时的蝗虫有的已经长出了翅膀,学会了滑翔,有的还得依靠大粗腿蹦哒,经人驱赶,纷纷向着各个篝火扑来。
那场面真是蝗山蝗海,锣鼓喧天……这还不到最后关键的时刻,形势就已如此严峻,想象蝗虫漫天飞扑,遮天蔽日的景象,刘汉少暗自便会生出一种无力感。虽然推广诱杀法,但是也不可能将蝗虫扑杀干净,即便是后世之时,有飞机,有农药,依旧会闹出蝗灾,又何况现在这些最初级的手段呢?
将一个犹如小指般大小的蚂蚱捉住,掐去翅膀,放在火堆上烤熟之后,刘汉少十分嚣张地问周围的人。
“敢吃不敢?敢吃不敢?”
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孙坚连连摇头,杨修闭紧嘴巴,生怕被刘汉少强迫,作为北邙山里向来迷信刘汉少的老人,孙大壮此刻也显得有些迟疑。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刘汉少将那只烤熟的蚂蚱猛然放进嘴里,大口地咀嚼起来。
“汉少!”
燕四娃来不及阻止,然后和所有人一样,震惊地盯着刘汉少的嘴巴。
虽说前生后世之时,蚂蚱已经成为了一道菜,但是刘汉少真没有那么彪悍,这么说好像有点给吃货们丢人了,却是个事实。
此时此举,刘汉少也不知暗自鼓励了自己多少遍,当然,他也不可能是为了发动大家把蝗虫都吃光,真那样的话,与“何不食肉糜”倒是有一拼。
其实刘汉少今天不是为了治蝗而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安定民心。
还别说,这玩意烤熟了,还真是一块肉啊!刘汉少越嚼越开心,吃完一只之后,又捉住一只烤了起来。
“哎呀呀,失策失策,今天应该带李二娃来呀。这玩意要是用油炸着吃,肯定更香!嗯……再放点椒盐。”
看着刘汉少的样子不似作伪,杨修小声地问:“陛下,这玩意真的好吃?”
刘汉少不屑地说:“傻娃,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哥早就说了,这玩意就是一块肉,傻子才不吃呢!”
杨修心里话说,你骗我们的时候多了,所以,依旧保持观望态度。
燕四娃毕竟跟着刘汉少很多年了,也跟着他吃过很多年的好东西,可是这一次,他察觉到了刘汉少的良苦用心,别管真香假香,就是毒虫,自己也要陪着汉少一起吃。于是,燕四娃一声不吭,捉住一只蚂蚱,在火上随便燎了燎,就要往嘴里放。
“四娃,它熟了没呀?你就敢吃。吃生肉拉肚子!”
然后,孙大壮捉起了一只蚂蚱,典韦捉起了一只蚂蚱,孙坚也捉起了一只蚂蚱……一传十,十传百,胆大的先吃,胆小的看着人家吃过,也壮起胆子来尝一尝。没过多大会的功夫,各个篝火前都围着吃蚂蚱的人,篝火晚会变成了烧烤大餐,就差歌舞与小酒了,就是连杨修最后也忐忑地捉住一起蚂蚱,鼓起勇气要尝试一下。
说老实话,即便真是一块肉,没油没盐,能好吃到哪去?可是它毕竟是被人吃掉的,这让人们从心理上觉得,它也没那么可怕,战胜它不是问题。
刘汉少依旧在人群中夸张地叫嚣:“怎么样,怎么样?哥没骗你们吧?还敢不信哥的话?”
“信,我们都信汉少说的话!”
“信汉少,得永生!”
“蚂蚱就是一块肉,这是圣天子赐福,让我们大家都有肉吃啊!”
听着各种各样的呼赞,刘汉少脑门黑线,看样子史老道在这些人身上下的工夫比自己大多了,可是……这些人是不是有点被带跑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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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闹闹合兵一处,又收拢改编过皇甫嵩在陈仓的兵马,高节的第一军暴增至六万余人,使得后勤军需的供应也压力倍增。这段时间以来,刘汉少与戏志才一直控制着军队数量,非但没有征召兵员,还在努力的分化、精简,目的就是害怕负担过重,百姓难以承受。
整个司隶现在大约有三百多万人口,算是托刘汉少的福,尽早弄死了董卓,不知道多活下多少性命。但是,这个人口分布极不均衡,单是洛阳就有将近百万,而右扶风却还不足十万。虽说以三百多万百姓供养十余万军队,仍算冗兵沉重,但是驻守各地的B级军团都有军屯,能够熬过去今年,大概就可以自给自足,甚至反哺A级军团。
然而,六万大军驻扎右扶风,和当地百姓差不多一般多了,这绝对是个大问题。刘汉少拖不起,汉正军拖不起,戏志才制定的西线计划更拖不起。
于是,高节分置三路兵马,亲率中军进入凉州汉阳,王闹闹、张辽率左军梳理武都、陇西,荀攸、华雄率右军推进安定。三军遥相呼应,严禁孤军冒进,对韩遂、马腾做出压迫之势。
其实,到目前为止,戏志才的西线计划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可是前边的三分之二好像原本就是朝廷内部矛盾,无论是段煨还是皇甫嵩,毕竟谁都没竖过反旗。然而马腾、韩遂可都是挑着大旗,嗷嗷叫着造反的,当初也是为了平定他们,才派出皇甫嵩和董卓。现在等于是刘汉少刚刚接过原本就属于朝廷的力量,重新直面反贼而已。
军府会议上,皇甫嵩感慨地说:“当初老夫兵置陈仓,仅能防范反贼骚扰三辅之地,却无力征讨平乱。再者,自贼酋王国退败之后,反贼内讧,争权夺利,老夫也是想等他们相互攻杀,势力削弱之后,再寻机逐个击破。此时高军长进兵凉州,虽兵强马壮,却势必引起反贼恐慌。倘若他们停止内讧,重新勾连,恐高军长一时之间,亦无良策。拖延日久,变数横生,胜负犹未可知。”
虽然皇甫嵩现在是左统,只要刘虞那个总统不回来,军府就属他最大。但是,刘汉少才是汉正军最高统帅,他这个左统有名无实,基本上变成了刘汉少的军事顾问。回来之前,皇甫嵩预想的结局比现在可差远了,都已经存下身死之心。但是,真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之后,一边感激刘汉少不杀之恩,一边又多多少少会有些失落。好比一个棋瘾很大的人,却被赶下棋桌,只能看着别人玩,不发几句牢骚才怪了。
毕竟是大汉军神,说出的话无人能反驳。曾经皇甫嵩势弱,但是马腾、韩遂内讧;现在高节势强,但是马腾、韩遂都不是傻子,也极有可能会重新抱团。还有个问题就是,曾经势弱的皇甫嵩拖延的起,现在势强的高节反而拖延不起了。
“不能拖延!前敌元帅部兵力越来越多,军需部压力也越来越大,此时觊已深感捉襟见肘,倘若再拖延下去,咱们无力支持,到那个时候就算统帅杀了卑职,对高元帅也于事无补。”
卫觊也是快被逼疯了,战线越拉越长,兵力越来越多,所需的粮草补给成倍成倍地往上翻,他这个军需长眼看着就要被刮的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督教长盖勋犹犹豫豫地说:“可否就粮于敌?”
这四个字听起来简单,但是极其残酷,好比跑到别人家里,睡人家的老婆打人家的娃,完事还在人家里吃吃喝喝。虽然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凉州多羌胡,处处皆反叛,盖勋也没把羌胡当成自己人,但汉正军毕竟是大汉朝廷的军队,凉州也毕竟是大汉朝廷的凉州,这种搞法连说都不好说,又怎能好听?
把人家都当成“敌”,人家怎么把汉正军当成自己人?往后还怎么让人家归附?贻害太大!更何况,羌胡才有几个人啊,就算吃完人家的牛羊,吃人家的人肉,又能吃几天?
“你们都想那么多干吗?让我去呗!我倒要看看,西凉那个破地方,有谁能挡得住我手中画戟!”
幸运的吕小布,军府开会,已经坐在长桌子的最那头了,否则刘汉少一准踹他!
所以,刘汉少只能用目光狠狠地踹吕布一眼,然后皱着眉头问:“志才,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