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嘟囔了几句,见我妈出门了,当即就转身从我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件新衣服穿上。
“滴滴滴”
我刚换完衣服,潘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怎么,找到了?”我拿起电话,一屁股就坐在了床头,看着窗外那一轮皎洁的弯月,饶有信心的笑道。
“哟,你这神算子也算是一路走到底了,怎么,你在我身边插了眼线?就知道这个电话不是来告诉你人找不到的?”潘迪在话筒另一边笑着说道。
他这一笑,我就知道我的猜测没错,人找到了,而且他此时正在运送陶健国来到嘉市,因为在电话里面,我听到了高铁站播报员的声音。
潘迪和我不一样,他只要觉得,自己能够承担的东西,他就会答应,要不然,他打死都不会答应帮我找人,而鄱洲是他的地盘,算下来,他去鄱洲当这民警也有三年的时间了,鄱洲很小,就相当于我们嘉市一个区的大小,所以要想找一个人,我相信潘迪有一万种方法会让陶健国自动现身,更何况,从陶健国挂我电话到我联系潘迪,也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在这五分钟内,他不可能完成买票离开的这个事情,所以人一定还在鄱洲,这也对于潘迪寻找他,有了更大一分把握。
当然,更多的,还是信任,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战友,也是我最信任的伙伴,即使三年过去了,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却还是没能减缓半分。
“你小子,可别贫嘴了,就算不找陶健国,我也准备联系你。”我
笑着说道。
“怎么?想找我喝酒了?就你那小酒量,得了吧。”潘迪道。
我有些无语,合着在他脑子里,我找他就是为了喝酒?
我撇了撇嘴,从床头柜里面拿出了一颗棒棒糖含在嘴里,而后说道:“当然不是,你是鄱洲本地人,应该知道有关于鄱洲老水坝上的事吧?”
“老水坝?你说的应该是水坝魅影吧,那玩意儿从我小的时候就在了,到现在为止,应该也有五十年了吧,我爷爷说,当初这水坝抽水之后,这个影子就在了,当地人说是什么水鬼诅咒,怎么,你这无神论者,也对这鬼影感兴趣?这可真不像你啊。”潘迪笑着说道。
潘迪是警察世家,从他太爷爷开始,就是鄱洲的巡捕,到了他爷爷和他爸那一代,也一直都干着这一份行业,所以,在鄱洲的事情,只要问潘迪,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放你妈的屁,别给我打哈哈,快说,那个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翻了个白眼,穿起衣服就一边拿着手包,一边走出了房门,这正准备出门,我妈又开始在客厅里面埋怨,说什么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要走了。
我捂住话筒,随后转身看着我妈还有在客厅里面看着报纸的我爸,笑嘻嘻的说道:“妈,没办法,最近手上的案子太多了,不然这样,下次我放假,一定陪着您好好出去玩玩,我就先走了昂,明天可能也不回来了,别太想我。”
随着一声关门声,我面带微笑的脸也瞬间拉了下
来“潘迪,不瞒你说,我最近在查一桩有关于五十年之前的案子,包括我手头上的这个,死者的影子莫名其妙被覆盖在了自家的墙壁上,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对方沉默了半分钟,随即说道:“关于这影子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你也知道,我跟你一样,对于这种人们口口相传的鬼神之轮,我没有兴趣,但如果是案子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去问问我爷爷,这样吧,六个小时之后,我们嘉市高铁站见。”
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下午的六点半,当即对着话筒道:“好,我们不见不散。”
说完这句话,我就将电话给挂了,随后驾车直接就来到了嘉市法医院。
今天法医院的气氛有些凝重,我一进法医院的大门,还没等跟前台的两个小姐姐打招呼,就看到她们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低着头继续干起了活,
我敲了敲前台,开口无奈的说道:“你们两个咋回事,平时见我欢呼雀跃,今儿个见到我就跟见了个瘟神一样,咋的了,我是长天花了还是得传染病了?”
在我说话间,两个小姐姐一直在给我挤眉弄眼,我眉目微挑,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我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我愣了愣,随即转身,这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这老头儿长得我倒是没有什么印象,但他的那一缕雪白的胡子,竟都耷拉到了地上,还有那一双笑眯眯的三角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
东西,我妈常说,三角眼,色眯眯,男人淫,女人荡,就这四句话,十二个字,就全然解释了我对这老头的第一印象。
“我说,你个臭小子,见人不叫?”老头儿看着我,装作一脸大气的样子,抬手就捋了捋自己下吧下面的白色胡须,对着我挑眉说道。
我走到这老头儿的面前,顺手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胡须仔细打量了一番,喃喃自语的说道:“呜,这胡子,我们家张中一应该会喜欢,嘿老头,打个商量,我给你十块钱,让我剪一簇你的胡须,怎么样?”
听了我这句话,那老头一下就火冒三丈了起来,指着我,颤抖着双手,瞪大了眼珠的说道:“你……你这个臭小子,我给你一百块钱,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我马上伸出了手放在了他的面前,随后笑嘻嘻的说道:“嘿嘿,就等你这句话呢,给我一百块钱,我马上消失。”
被我这么一说,他那颤抖的手更是紧紧地握着拐杖,我想这要不是在法医院,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就拿着自己手上的这根拐杖来打死我。
不要说我不敬老爱幼,也不要说我不尊师重教,第一我认识他,我也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嘉市法医院,哦不,整个法医界的女性法医都对他恨的牙痒痒,但不得不说,他在法医界的权威,也是无人能及的,也就是因他的地位太高,很多人都对他非常敬畏,就算有气,也只能吞到肚子里面。
他姓周,单名一个刑,他就是张中一
和秦天口中称赞的那一位周先生,而如果我猜的不错,萧楠这小妮子,也正是他的关门弟子。
我没有见过他,但我刚刚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手指,食指和无名指之间,有很多细小的划痕,相信应该是缝合伤口的时候留下来的,而他的手腕和户口之间,也有很多轻微的划痕,年份很久了,这种伤口,是永久性的,但是时间长了,就会淡化很多,可他都到了这个年纪了,所以伤口还是会慢慢的印出来,这伤口,我想没有六十年,也有五十年了。
在整个法医界,到了八十岁还没有退休的男性法医,似乎也就只有周刑一个人了,没想到,我居然能在这里碰到这老不死的。
“你……叫什么名字?”周老爷子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拐杖,道。
“我叫……周不举。”我裂开嘴,笑着对他说道。
他眉目微挑:“周不举?你这名字,还真挺有特点的。”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像是讽刺我,也像是嘲笑过,但当我正要开口继续说话的时候,萧楠的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声音瞬间就传入了我的耳帘。
“方怵,你在干什么呢?”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萧楠从我左侧的走廊中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两份文件,当他看到我和那个周不举站在一起的时候,她愣了愣,当即将手上的两份文件放在了前台,急忙走到了周不举的面前,用手搀扶了一下,轻声说道:“老师,您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出国度假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