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的亲生父母先后把狗子撵出了家门,这就让狗子恨透他的爹妈,在这之后他就再也不说自个叫张成奎了。
有人问他名字的时候他就说他叫狗子。
无家可归的狗子就在普阳县城里瞎混,碰巧也就遇到同样走街串巷捡破烂的余诺和余言。
余诺和狗子年龄一般大,他们认识的那一年才十三岁。
狗子和余诺的情况不太一样,余诺心中还有个牵挂,挂念着余言,有些游走于法律边缘的事情,余诺是不会去干的,可狗子不一样,拉出来扔出去就这么一个人,几十斤的肉,他是什么事都敢干。
这家伙要是缺钱了就会半夜里钻到工地上偷上几根搭建脚手架的钢管,卖给废品站里换钱花。
他也经常被看工地的逮着,被逮着最多也就是挨顿揍,揍得鼻青脸肿的。
狗子这个人挺仗义的,他知道余诺兄妹的日子过的比较难,他要是在工地上弄的钢管多了,卖了钱会经常接济下余诺兄妹,请他们吃顿好吃的。
对于此,余诺一般都会拒绝,而且他也经常的劝说狗子,这种事少干,挨顿揍是小事,万一报警被抓起来就麻烦了。
只要被抓起了,这事肯定会传到狗子的父母那里,那么狗子的继父和继母就更看不起他了。
对于此,狗子也欣然接受。
后,狗子和余诺一起找了个小包工头跟着在盖平房,他们当小工,在这期间,在包工头手里支点钱还是很容易的,只要支钱,包工头就会三十二十的给他们。
谁知,干了大半年后,余诺提出要工资时,这个小包工头就有点不耐烦的说:“不就是千八百块钱嘛?你放心,我还能少了你的工钱么?等过两天就给你。”
等过两天就给你,这话说一说还行,这两天一拖就是大半个月,只要余诺和狗子一张嘴要工资,包工头就会说等等,再等两天。
就这么一来二去,一拖再拖,又拖了很长的时间,这下可把狗子惹恼了,再要工钱的时和包工头就起了争执。
争执中,狗子抄起了一板砖就把包工头的脑袋给开瓢了,血,是哗哗的流。
狗子把人打了,还打的头破血流的,这事不好处理了,而且包工头捂着脑袋叫嚣着要报警。
无奈,余诺只好示意狗子,让他赶紧走,别再在这里待着了,真要报警,那就麻烦了。
狗子跑了。
余诺是说尽好话,最后说他和狗子的工钱都不要了,算是赔给那个包工头了,这事才算是了结了。
那一年,余诺和狗子都是十五岁。
在那之后,余诺就再也没有见过狗子。
再见到狗子就是余诺被徐海他们陷害,在普阳县城的工地上找不着活干了,他就想着去白桥趴活,在白桥碰到了狗子。
直到余诺生病之前,他就在白桥跟着狗子混,跟着扛楼。
这次重生回来,余诺确实也该把狗子找回来了,在这普阳县城余诺能相信的也就只有狗子和余言两个人了。
还有就是狗子那暴躁的脾气也就余诺说话他会听,一般的稍微有点不顺心的事,他会跟人干一架,狗子经常跟人打架,余诺病了之后没人看着狗子,这小子就因为一点小事把人家的腿给打折,头打爆。
被劳教了三年。
这回跟着陈有容去白桥,正好他也顺道把狗子找回来,余诺既然重生回来了,他就不会再看着狗子重复上辈子的路了。
余诺是坐着陈有容的车去的,一辆红色的夏利轿车,九十年代末,在普阳县城能开的起夏利轿车的人那就算是有钱了。
女孩子的车,车里弥漫淡淡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很好闻,余诺忍不住抽抽鼻子,好好的享受了一番嗅觉上的快感。
白桥就在普阳县西关以西,西关有一道剩下了半截的古城墙,跟个土堆的,别看是土城墙,这段城墙还是明末年代遗留下来的,勉强算是古迹了。
这半截土城墙之外是护城河,说是护城河其实就跟一条沟差不多,十几米的宽度,至于护城河里的水,咳咳,那就一言难尽了,附近的商户,住户的下水道和各种的垃圾都扔到护城河里了。
离着老远就能能护城河散发出阵阵的恶臭味,一到夏天,护城河的苍蝇蚊子嗡嗡的,那黑蚊子的个头比苍蝇的个头都大。
护城河上还有两座桥,一座是直通普阳县一中,过了桥就是普阳县最好的高中,而另一座桥这是通往省道的。
普阳县比其他的地方发展的慢,这也是有原因的,普阳县没有什么矿产资源,没有旅游资源,能算是的古迹也就是那半截的土城墙和臭水沟的护城河了。
别看普阳县没有什么资源,但是地处平原地带,最多的就是耕地,平时农民在家种种地,农闲的在县里或者成州市里打打工,总体来说,人们的日子还算是过的去的。
普阳县城也就没有机会带上贫困县的帽子了。
没有贫困县的帽子,就得不到上面的政策扶持,得不到好的发展,那就跟着上吊的人那般,绳子是挂在脖子上了,偏偏脚底下还踩着那么一根救命的稻草。
是死不了,活不了的,就别提多难受了。
过了省道的大桥,在东西道上,大道北边是一片的繁荣,什么国营的农机厂,国营的制药厂,国营农机厂等等一些国营的企业都在这里,而路南就荒凉了。
道边是一条从护城河分流过来形成的水沟,过了护城河上的桥往西走三里地就是白桥了。
白桥就在路南护城河分出的支流上。
白桥的桥上站着很多人。
陈有容开车上了白桥。
车子刚一停下,车窗上就趴满了黑压压的脑袋,甚至还有人再敲车窗。
“招工的?要多少人啊?”
“干什么活?咱有的是人。”
车外吆喝声透过车窗玻璃传进了车里。
第一次来白桥招工的陈有容明显被这架势吓了一跳,这哪里是找工作,这分明就跟抢人啊。
余诺早就习惯了这些,上辈子他曾经也和车外的这些人一样,只要有车停在桥上,他们就呼啦下围上来,问人家是不是招工,干什么的?工资多少钱?
不管场面多么混乱,工人总得找。
陈有容放下车窗娇声说道:“要小工是十五人,瓦匠师傅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