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一见钟情or见色起意

  小丫鬟被她这举动吓傻了,心说小姐又不会弹琴,走到琴边做什么?

  可下一瞬,潺潺清音从苏玥指尖流出,与屋外的笛声交织和鸣,分毫不逊于大家。

  一曲凤求凰,两位有情人。

  花轿出,辗转到了朝凤街上,跨马鞍,过火盆,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忽而之间,热闹的人潮中钻来一身红衣的妇人,妇人面如金纸唇如蜡,涂了胭脂也难掩憔悴狼狈,她在人潮中扑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啼血厉喝:“艾白,我才是你娘啊!”

  艾白脚步未停,就连唇角的笑容都未变过半分,好似压根没听见这句话。

  妇人的声音淹没在鞭炮声中,安和楼的暗卫悄无声息地将这妇人带走,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连半点水花都未能激起。

  一直到仪式结束,三爷才将这件事汇报给了艾九。

  原本三爷也不拿这样的事惊扰艾九,只是那位妇人连艾白出生时和被抱走时的情形说的一清二楚,又言之凿凿的说自己才是他的生母,听起来不像是作假。

  最重要的是,这位妇人的身份和她所说的时间。

  那个时间里,他家那位英明神武的楼主的确中了招,与一位琴姬在机关室中共度了一夜……

  咳咳咳……

  琼荧耳尖,听到后一挑眉,玩味的看向艾九:“没想到你还有这桩风流事?”

  艾九忙举手喊冤:“那点毒可奈何不了我,当初看她有用才留了条性命。”

  他对着三爷吩咐:“处理干净。”

  在这个时候找上门闹事,其心可诛,管她身后是何人何种势力,皆是不可饶恕。

  琼荧打了个呵欠,疲惫的走到一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世人皆传安和楼楼主未过三十,想来这位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是混淆了自身的时间的。

  不过这些不过是一些不重要的小细节,事已至此,再细想也没什么意思了。

  另一边,艾白同样收到了消息。

  暗七有些犹豫,只对着艾白说:“楼主下令处理干净,您看……”

  万一她真的是您生母呢?

  艾白斜睨了他一眼,眉眼不动:“假的。”

  “啊?”暗七傻眼,可艾白已经进了婚房,隔绝了内外。

  假的,他的娘亲,只有她一人!

  艾白将杂念抿除,笑着走近了自己的新娘。

  他挑起喜帕,且看那姑娘眉眼如画。

  两人相视未言先笑,多少蜜语甜言都化作这焦灼的目光里了。

  “你……你帮我拿了凤冠啊……沉死了……”苏玥红着脸说,说完便在心里轻淬了自己一声。

  ——这种齁死人不偿命的音调竟然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艾白以拳掩唇,轻笑出声,又在苏玥嗔怒的目光中快步上前。

  凤冠足有七八斤重,压得额上起了红印。

  艾白看着心疼极了,他轻抚红痕,情难自禁地问:“怎么不提前摘下来?”

  进门之前,他原以为按照这位的脾气必定已经掀了盖头摘了凤冠……

  当真是难为她了,分明是跳脱活泼的性子,却端坐着忍到了现在。

  “不吉利……”苏玥小声嘀咕,她目光灼灼,面上微赧:“我知道你不会让我久等。”

  艾白失笑,他又想到了自己彷徨着不敢靠近她的那些年,舌尖上漫出苦涩。

  “到底……还是让你久等了……”

  若是当年他不曾犹疑,反倒如她一般坚定自己的心事,那他们现在……

  唔,好吧,小姑娘才刚刚及笄便嫁了他,就算他们从许久之前便互通了心意,那约莫也会是在这个时间成亲?

  艾白笑着亲吻了她的唇角,不小心弄花了她的口脂。

  口脂浓稠亮丽,染在他发白的唇上,反倒给他添了一点脸色。

  苏玥红着脸呆呆地看他,只觉这个少年当真是风华绝代俊美无双,他是天山雪,是人间月,是她的心上人,是照亮她余生的光。

  “艾哥哥,怎么办啊?”苏玥无措地抓着他的衣袖,双眼满是懵懂如初生小鹿。

  “唔?”艾白含笑看她:“怎么?”

  “当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苏玥盯着他的唇喃喃。

  “嗯,我知道。”艾白眼中笑容藏不住。

  “可我现在,好像对你……”苏玥呆呆地:“对你见色起意了怎么办?”

  艾白差点被口水呛住,他怜悯的看着这个傻丫头,心里想的是:见色起意是这么用的?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低下头,又一次弄花了她的口脂。

  “我也是。”

  “合……合卺酒……”苏玥艰难的喘息着。

  他们还没喝合卺酒!

  “不会忘。”艾白含糊地说。

  良久,他才放开她,与她共饮合卺酒,又命人打了热水为她卸下妆容。

  唔,夜还很长,余生漫漫,他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耐心。

  所以,能慢慢地告诉这个姑娘,见色起意的究竟是谁……

  房顶上,艾九黑着脸,强行将琼荧掳回房间。

  他低声喝骂道:“听儿子的墙角,你羞不羞?”

  琼荧尴尬的移开视线:“我这不是没想到他动作会这么快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艾九轻轻丢到了柔软的床榻上。

  艾九欺身上前,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吐息里含着酒气。

  “荧荧……”艾九幽怨地说:“一想到那臭小子今晚要做新郎官,我便觉着不平……”

  琼荧哑口,她轻轻锤了他一下,将方才他的话还了回去。

  “和儿子比这个,你知不知羞?”琼荧骂道。

  艾九长叹一口气,他想到琼荧偏爱的貌似只有自己的那双手,心里竟泛起一点点细微的醋意。

  “荧荧可也是对我的这双手见色起意?”艾九委屈巴巴的问。

  琼荧嗤笑,她轻声说:“不,我对你不存在一见钟情,更不是见色起意。”

  艾九微讶,他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她,压根没想到自己玩笑的问题竟会等到正儿八经地回答。

  “我爱你,你是我骨中骨,血中血,穷尽三千世界,可与我并肩的唯有一个你。”琼荧盯着艾九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开口:“唯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