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决定去夏义的旨意下达的当天就直接出发,究竟是哪边的人,竟能这么快就买通二皇姐身边人?
还是说,这人本就是那些人安排在二皇姐身边的探子?
琼荧的马车被毁,但好在尚方宝剑和圣旨印章都被她抢了回来,倒是不影响接下来的路程。
经过这惊魂一事,众人再度上路是速度又放慢不少。
洪嫣捧着地图,绞尽脑汁想要寻找新的路线。
琼荧看了一眼,淡定地将地图拿了过来。
“不必在找,走官道,一路通知当地官府来迎。”琼荧说。
“这……这会不会太高调了?”一名官员有些犹豫。
琼荧冷哼一声“高调又如何?”
他们这一队,不就是越高调越好吗?
琼荧单手抓着包裹,眼神愈发凌厉。
几人重新分配了马车,琼荧坐在车里找来洪嫣将包裹打开。
“王爷?”洪嫣愣了一下,还以为她是要将印章交给自己保管。
“有件事,要你替我做。”琼荧绷着脸,目光沉静,不见半分刚刚经历刺杀的慌乱。
“是,但凭王爷吩咐。”
“那些暗卫,听你调派对吗?”
“这……她们既然成了王爷的人,自然需听王爷调派,王爷不在时,臣才可调派一二。”
“那就好。”琼荧从包裹中翻出一薄薄的锦盒递给她。
“你听我说……”
尚且听到一半,洪嫣就猛然摇头:“不可!这样岂不是将您一人置于危险之中?”
“我自有保命地本事,你听我说完。”琼荧抬手按住她,眼神镇定。
“这里有人出手,只怕京城也不会安生,咱们定然无法从正常途径传信回去。”琼荧循循善诱,将洪嫣给按了回去。
……
纠结的看着眼前人,洪嫣静静地听完所有计划,眼中神色更加复杂。
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其大胆的计划。
饶是洪嫣跟在凤清身边,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也不由得为这个大胆的计划而心惊。
她曾经随着凤清,带着二十人深入敌军内部,放火烧了敌军粮草。
那一次,她她觉着这已经是她经历过最大的冒险。
从那往后,无论凤清做出多么疯狂的计划,她皆不为所动。
可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王爷时,她又有了这种因为计划不靠谱而担忧的感觉。
凤家的人,难道骨子里都有这种偏执存在吗?
洪嫣想。
她把安乐王爷的话放在脑中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又一遍,试图安慰自己——这比以二十人偷袭二十万人安全多了。
可她还是放心不下——眼前人毕竟不是凤清!
“王爷,您应该明白,臣此次前来,所有一切皆以您的安全为先。”
洪嫣还是摇头。
琼荧绷着脸,看着这个油盐不进之人,又是觉着好笑又是觉着头疼。
“京中情况未明,你也不想大皇姐跟着出事吧?”
听见‘大皇姐’这三个字,洪嫣的心里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下,而后她又坚定地摇头。
“大殿下不会出事。”
“你就这般笃定?”
“京城总兵马不过两万,西郊便占七千,所以殿下绝不会出事。”
“可京中有她的软肋。”琼荧噗嗤一笑,淡定地看她:“你跟了大皇姐那么久,该不会不知道她是个重情之人吧?”
洪嫣沉默,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还有件事。”琼荧斟酌着说:“那位林先生,口不能言,最不喜旁人窥视,无论住在何处,皆将那马车停在院中便是,他自己会避开人去屋中。”
“是。”洪嫣艰难的应下。
琼荧又笑了笑,觉着洪嫣这样子似乎有点有趣。
“所有事,只管以书信问便可。”琼荧又说。
“是。”
“对了,他爱吃甜食。”
“是。”洪嫣应下后,才愣了一下,茫然地看她。
“想来大皇姐没少带你骗人,别露出马脚。”
“是。”洪嫣哭笑不得看她。
马车渐渐行入驿馆,疲累的一行人看到床像是看到了亲人,当即便扑了上去。
夜里风凉,第二日,身娇体贵的安乐王爷便染了风寒。
整个人裹在华服里,被洪嫣搀扶着上了马车,嘴边连一丝笑意都未出现。
看到这种场景,小官员们一个个脸上难掩忧愁。
这还没到地方呢,安乐王爷就病了。
接下来他们要如何演好这出戏?
京城中,风雨满城,原本热闹的京城似乎成了死地,家家闭户,恐慌弥漫,唯恐下一瞬,火便烧到自己身上。
金銮殿上,早就吵成了一片。
“二殿下说有探子,要细细审查,好,那边抓来审!可殿下此番行为,莫不是要抓空半座城?”
“二殿下如此行事!何不将文武百官全都抓去审问!也省的到处猜到底哪边才是探子!”
“陛下!您就任由二殿下在此霍乱超纲吗陛下!”
“这哪里是抓探子!这分明就是掌控朝堂铲除异己啊陛下!”
“陛下!二殿下图谋未明,请陛下三思啊陛下!”
“丞相!丞相你也说几句啊!”
一直安静地站在百官最前地宁丞相闻言,眼中淡若古波,没有半分波动。
坐在龙椅上扶着额头被吵得头痛的女帝终于有了反应,她放下胳膊抬眼看向宁丞相,忍着脾气问。
“丞相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