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嘴角微抽，一推杯子猫伸懒腰似得那么伸了下胳膊。
“我说，你问这种问题前，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灼华无语。
她放下手，将桌子拍得咣咣响：“我们是敌人！我是为了毁了你才来的！”
懂？
琼荧点点头，对着她勾了勾手指，顺手将她塞到袖子里蕴养的凤凰精魄扯了过来。
好不容易吞了点魇气，恢复了约莫三分之一体型的凤凰精魄一脸懵，它还没反应过来，翅膀又被撕开一点点。
灼华忍无可忍，跳过去一把将可怜的凤凰夺了回来。
杀谁儆谁呢！
有完没完！
看着被气得直跳脚的灼华，琼荧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她问：“谁？”
作为一个由意识构成的存在，灼华理论上应该是不死不伤才对。
就是琼荧几次揍她，也不过是将她的意识抽回系统空间里而已。
在这由梦境构成的世界里，谁能伤了她？还将她伤的这般重？
灼华瞥了她一眼，伸手从身上揪下来一块魇气：“好像是这东西。”
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魇气还是很听话的啊！
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东西好像反而在吞噬她。
琼荧伸手捏着魇气，皱着眉说：“这东西毕竟是这世间的阴暗力量所汇，你承受不了也是理所应当。”
一旁的无妄尘等人听得一头雾水。
所以这一对的关系到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所以，这东西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会因为这些负面之事而不断壮大？”
灼华试探着问，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在玩火。
琼荧嗯了一声，顺口道：“若是你不能保持本心，迟早会被这力量吞噬。”
灼华都快哭了，她到底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琼荧说着，趁着灼华不注意，突然一掌拍向她的天灵盖。
系统空间里，灼华猛然坐起身，她瞪大了眼睛，尚且未从震惊中回过神。
——她竟然偷袭！
什么情况？
茶棚桌边，琼荧看着眼前消散的魇气，笑的温柔宁静。
“走了。”琼荧对着胭脂狐仙一招手，顺口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胭脂狐仙忙抬手一按下巴合上嘴巴，傻乎乎的跟在琼荧身后：“夫、夫人，咱们就这么走啊？”
琼荧点头啊点头，顺带还疑惑地问她：“怎么？”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胭脂狐仙猛摇头，又不放心的看着傻愣在原地的两人：“那他们……”
琼荧一耸肩：“她没那么容易死。”
半个时辰后，灼华重新出现在茶棚桌边。
她看着恢复如初的身子，感受着和刚来时相差无几的力量，气的一把将桌子给掀了。
“你家帮人疗伤的方式是将人送回复活点啊！喂！”
无妄尘和老魔君默默地看着她踹桌子，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另一边，琼荧也从胭脂狐仙口中知道了点最新消息。
魇气失控到此番地步，凡间已经是一片疮痍，仙门集中力量，护下了那些尚未被魇气污染的地方，可一些已经被青莲教洗脑的城池，却已经是救无可救。
就好比方才那座被血洗的小镇。
胭脂狐仙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这样的村落城镇我也遇见过几个，往往这些人相互残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便会修为暴增。”
“照着方才那座城池的规模看，那人的实力强达渡劫也是有可能的。”胭脂狐仙说：“所以，山夙看到他们在杀人，杀的很可能是青莲教的人。”
胭脂狐仙微顿，补充道：“我不是想替他说话，只是我觉着……”
她犹豫着闭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我觉敢坦然与师父相交的人，这个地方应该是干净的。”
胭脂狐仙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神色认真不像是玩笑。
琼荧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的心也很干净。”
胭脂狐仙笑了笑，笑容纯澈的像是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但很快她便收敛了笑容，对着琼荧说：“如今有人主张将封锁凡界。”
琼荧微愣，蹙着眉头重复：“封锁凡界？”
“是，不过目前只是一点流言，尚不确定。”
胭脂狐仙补了句：“天河以南，以凌霄城为中心的凡世和仙门被魇气侵染者较少，可天河以北灵气稀薄，又无强大的仙门坐镇，已经是……”
胭脂狐仙回眸瞥了眼身后，满心皆是无奈与悲悯。
她略过这段描述，接着道：“所以有人主张，以天河为界设下封印，隔绝两界。”
[荧荧，此事泽熙未曾与我说过。]凌霄老祖慎重地开口，面色格外凝重。
饶是相隔千里，琼荧也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浓烈的无奈与失望。
修仙修仙，先为人才可修仙。
天河以北包揽了将近三分之二的凡世，凡人数以万万计。
修者正心，他们的这颗心，是修到了狗肚子里吗？
琼荧没回话，只眺望着北方镜月山的方向。
胭脂狐仙声音沉重：“甚至还有一种说法，说着魇气既然是世界阴暗力量所汇，自然也是应当存在的，与其费尽心力将其消灭，不如划下地盘，交由魇气生存。”
这种话说的冠冕堂皇，可说到底，不过是想要心安理得放弃天河以北的凡尘罢了。
琼荧深吸一口气，转而问胭脂狐仙：“你觉着这话有几分可信？”
胭脂狐仙细细思量了好一会儿，才说：“倒是有六成的可能是真的，青莲教发展迅速，可仙门所能拿出来的元婴期修士不过千余人而已，剩下的……”
她无奈地说：“山夙已经是金丹期中的佼佼者，就连他这一路行来也难保自身，更何况是他人了。”
“我这一路走来，所遇见的旁的仙门的长老弟子渐少，如今也就是咱们宗门、摘星殿、忘缘仙宗还与千机楼的弟子多一些而已。”
琼荧颔首，却听胭脂狐仙接着道：“不过……”
“嗯？”
胭脂狐仙苦笑：“连我都能探听到的秘密，若说千机楼完全不知……”
这又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