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衣裳的那位夫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楼中的长辈,如家母一般的存在。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玥喃喃道,眼中再度泛起期翼的光:“是艾哥哥让你来的吗?”
琼荧不解,她盯着这个满眼抛珠的姑娘,迟疑着开口:“艾哥哥?”
“是,艾哥哥说你是他的长辈,是如母亲般的存在!”苏玥攥紧了拳头,激动地红了脸:“是他让你来这里的吗?”
琼荧微微摇头:“虽不知你说的是什么,但我姐妹二人来此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你说他就是那位送艾白衣服的夫人?”苏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呢?”
灼华悄悄地拿鄙夷的眼神看琼荧——都说你操之过急了吧?
这不,有人站出来质疑了吧?
“你们不是半月前才相识吗?”苏洛追问。
琼荧轻咳一声,面不改色地说:“多年未见,一时未相认而已。”
一句话,便将苏洛的质疑给堵了回去。
苏洛木讷的哦了一声,也觉得自己说这话有点犯傻。
“你骗人!”苏玥抬手一抹眼泪:“一定是艾哥哥派你来的对不对?”
琼荧为难地看着苏玥,又看向了她的两个兄长。
苏磊深吸一口气,下马走到苏玥身边,打断了这个妹妹的幻想。
“你认识的他,可是这般敢做不敢认的人?”苏磊强势地问,换来的却是苏玥的嗷嚎大哭。
艾哥哥没来!连半点幻想都不给她留!
他难道对她就没有半点喜欢吗?
灼华拾了猎物,对着这三人礼貌地颔首,便走到琼荧身边小声问:“可要再去林子里一点?”
“回去吧。”琼荧敛眸,眸中满是怜悯。
这一点,艾白那孩子倒是像极了某个狗男人。
“这一点也不够吃,你先回去,我再去打些。”灼华笑笑,对着琼荧说完才打马离开。
琼荧轻轻拍了拍马首,尚未走多远,便忽而一拉缰绳回首眺望林中。
原本正在安慰妹妹的苏磊也骤然警觉,一把将还在哭泣的妹妹护在了身后。
苏洛利落的抽出马鞍上挂着的长剑,警惕地看向了林中的方向。
琼荧抿唇,拎弓提箭,只瞄准了一息便朝着林中射去。
破风声响起的那一瞬,周遭近百名着黑衣的刺客手持利器扑上前,朝着这四人扑去。
“你能不能瞄准点再射啊啊啊!”灼华惊叫着从林中骑马窜出,手上还拎着从刺客手里夺来的长剑。
琼荧又是两箭射出,清理了跟在灼华身后的两人,却惊得灼华寒毛直竖。
“你后面!”
她话音才落,众人只见琼荧身下的马匹突然跪了下去。
自背后朝着琼荧砍去的刺客傻了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刀刃贴着琼荧的身子划过,却无半点还手之力。
不过电光火石间,刺客重重地砸在地上,喉中的长箭透过脖颈,白色的羽尾上挂着一抹妖娆的殷红。
不过数道呼吸间,灼华已经挡在了琼荧身前。
琼荧的马再度站起身,得意的打了个响鼻,站在原地踱步。
一剑劈开挡在前方的刺客,赶来救人地苏洛也傻了,他只愣了半息,便再度被刺客包围。
“到底是谁这么想要你们的性命!”灼华同样没闲着,口中还喊道:“将她们两个聚在一起!”
她这般说着,不由分说地将琼荧带到了苏磊的保护圈中。
“我不需要保护!”苏玥将手中的长鞭挥的虎虎生风。
红色的信号弹升空,在半空中炸出雨燕纹样,刺客的攻击越发紧密。
琼荧手中弓箭也没闲着,每每出手,几乎都能替挡在前面的三人挡下致命的攻击。
只是被挡下攻击的三人感受着羽箭从身侧划过,体验倒不太美妙。
苏家俩兄弟武功不俗,再加上有一个即使保留武力也堪称杀器的灼华在,一时间竟也不落下风。
守在附近的苏家守卫看到信号弹后急急赶来,与这些刺客缠斗在一起,可刺客非但没撤退,反倒如潮水般,又涌来两批,好似下定了决心,要在今日将他们这些人彻底抹杀。
随着刺客人数的增多,苏家的人明显有些力不从心,琼荧手边的箭筒也逐渐变得空荡。
众人且战且退,逐渐聚在了一起,血腥味铺满落凤山。
灼华一边保留着体力,一边冷眼瞧着这一切,心中只觉纳闷。
——苏家这是得罪了皇帝不成?竟在天子脚下遭受这般大规模的截杀?
忽有破风声袭来,琼荧再度拉弓,羽箭带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白痕,精准的撞在另一支羽箭之上。
逃过一劫的苏洛正要回身道谢,却眼睁睁的看着苏玥推开自家大哥,眼睁睁地看着她娇小身上炸开血花。
“小妹!”苏磊急的红了眼,一手揽住扑上来的苏玥。
苏玥肩头中箭,疼的面色发白,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太好了!
大哥没事!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似有战马狂奔而来。
苏洛红着眼睛朝着刺客扑去,喉中发出一声歇斯底里地怒吼:“拦下这些人!”
感受到援军的到来,苏家的人愈战愈勇,拖得这些刺客动弹不得。
灼华接了苏玥的长鞭,卷来掉在远处的箭筒丢给琼荧。
琼荧再度持弓,一道道羽箭如流星般散去,长箭所过皆落在刺客膝骨,无一箭走空。
苏元帅亲自带人赶来,不消片刻间,便将这些刺客尽数拿下。
琼荧缓缓放下弓箭,依旧横坐在马上,面上无半点惊色,满目皆是悠然。
没去理会那些刺客,苏元帅一跃下马,朝着自家闺女奔去。
琼荧这才注意到,这位马背上还扛着个……老太医?
“玥儿……”苏元帅才见她肩上血色,便急急忙忙的将马背上的太医扯了下来:“赵太医,快救救玥儿!”
彼时的苏玥情况称不上是乐观,分明不过是肩上中箭未伤要害,可却已经是气若游丝,面色更是白如金纸,好似只有一口气强吊着未散。
她躺在草地上,仿佛在旁边挖个坑就能直接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