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的脾气灼华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让她说这话,基本上就是又要有人倒霉了!
琼荧凉飕飕地看了她一眼,态度温和地对着小二招手。
“再来五个馒头。”琼荧说。
小二张大了嘴巴,看灼华的眼神和看怪物似的。
他没忍住提醒道:“夫人,咱们家的馒头个个都有男子拳头大。”
灼华差点被嘴里的饭噎住,她猛灌了一口茶水后,对着小二说:“馒头就不要了,再加份京酱肉丝,加两碗鸡丝面就好。”
“三碗。”琼荧插话。
“三碗。”灼华重复。
她看着小二离开,才对着琼荧叹息:“你这是怎么了?”
如果她没看错,之前那什么苏小将军没到的时候,这位还是一副坐等吃瓜的表情。
可这才过了多久,这位怎么就突然开始动脑子了呢?
“你玩你的。”琼荧漫不经心地摆摆手:“我有点事要确认一下。”
灼华哦了一声,眼中泛着八卦的光,要不是碍于对面那位恐怖的武力值,她只怕早就问出了口。
应完她才反应过来一丝不对,当即不满地嘀咕:“怎么能说是玩儿呢?”
琼荧诧异地看她:“那你来干嘛来了?”
灼华仔仔细细地想了想,认命般说:“玩!”
鸡丝面做得极快,面汤上洒着葱花泛着黄油,雪白的鸡肉整齐的码在碗边,三两根青葱的小白菜亦是整齐的盘在一旁。
琼荧嗅着诱人的香气,在心里得出了结论。
——厨子有强迫症!
牵着马一路到了醉红楼,艾白才勉强平复了心跳,恢复成原本那个淡漠温和的谦谦君子模样。
正在和一个店小二说话的掌柜的不经意间一回头,忙丢下人大步迎了出来,恭敬地弯身行礼:“少楼主。”
艾白颔首,迈步走入醉红楼,正要径直上楼,却像是想起什么般问:“一位白衣夫人,带着蓝衣小姐,这两人在何处?”
掌柜的愣了下,看向一旁的店小二。
小二也是一脸懵,隐晦地对着掌柜的摇头。
掌柜的额上微微见汗,干笑道:“少楼主,今日楼上定了包厢的都是熟客,您可要查看名单?”
艾白皱眉,目光在闹哄哄地大堂里扫过,寻了一圈才松了口气,对着掌柜的摆了摆手。
看着艾白走去地方向,掌柜的额上冷汗如瀑,他对着身边的小二低喝:“两位女客来,怎么好叫人坐在大堂里?”
店小二有苦难言,只弱弱地缩了脖子,试图辩解道:“那什么……这不是楼上除了留给贵客的包厢外,已经满了么……”
那两个包厢一个是留给安和楼中人,一个是留给突如其来的贵客的,怎么好随意给两个打扮简约的女子?
掌柜的缓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看着艾白神色轻松地在琼荧等人身边坐下,思量了一会儿才说:“日后那位再来时,招呼着点。”
毫不意外地看着艾白,琼荧撩起衣袖,将一碗鸡丝面摆到了艾白面前。
艾白眼波微动,他看着这碗热气腾腾地鸡丝面,低声问:“夫人知道我会来?”
琼荧莞尔一笑:“饿不饿?”
跟了一路,应当是饿了。
艾白看了眼已经没了一半的八宝饭,又看了眼吃的腮帮子直鼓的灼华,最后才看向已经拿起筷子的琼荧。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拎起筷子,夹起了一点面条。
面条劲道,入口弹滑,尚未起坨,应该是才端上来不久,艾白心想。
他偷眼看向这位白衣夫人,心中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她是算好时间等着他的!
三人将食不言发挥到了极致,一时间竟无人言语。
琼荧胃口不好,吃了小半碗面便觉着胃里有翻滚之势。
她停了筷子,百无聊赖的夹起一点小白菜装样子。
余光一直在注意着她的动作,艾白也缓缓停了筷子,正要掏出帕子擦擦嘴角,才想起来袖中的那方锦帕正是琼荧之前用过的。
顺手在袖中多变出一块帕子,琼荧将帕子递过去,眼中还带着笑意。
礼貌地接过锦帕,艾白道了声谢,又重复了之前的问题:“夫人怎知我会来?”
“原本是不知的。”琼荧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脸上:“看见你便知你来了。”
艾白红了耳尖,有心再问,可大堂里人多耳杂,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顿时开始后悔为何没将人带到包厢去了。
艾白左右扫了眼,才试探着说:“不知夫人可否赏脸与在下一起喝杯茶?”
“如今天色已晚,我身子不便。”琼荧委婉地拒绝:“抱歉。”
并不意外这个回答,艾白轻咳一声,从袖中取出之前那个荷包来。
“此物实在是太过贵重,还请夫人收回。”
琼荧瞄了眼他苍白的手背,并未伸手:“只是一份谢礼而已,谈不上贵重。”
灼华偷眼看那荷包,心里心里还有些纳闷——这荷包这么瘪,里面能装啥?
“况且。”琼荧坦荡的注视着艾白:“我观小公子面色,猜想小公子应当是正需要这东西才对。”
艾白捏着荷包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在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似乎下一瞬便会化身吃人的野兽,将眼前这个知道他秘密之人杀人灭口。
饶有兴味地看着突然之间锋芒毕露的艾白,琼荧不动声色地在心中盘算着。
不过是一息之间,艾白便已经收起自己那份锋芒,重新变成了之前那个谦逊公子。
明明晓得应该在此时掩瞒真相,可艾白却像是被蛊惑了似得张口。
“夫人所言极是,如此,便谢过夫人好意了。”艾白温和的笑笑:“总不好叫夫人吃亏,不知夫人可否留下姓名,在下定择吉日,登门道谢!”
“道谢倒是不必。”琼荧从容地说,她看着眼前这个小君子,语气愈发柔和:“你若是有心,不若请了这顿饭?”
艾白被噎得轻咳一声,红着耳尖说:“这是自然。”
他沉吟了下,解了腰间贴身的玉佩沿着桌面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