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儿,知道皇室意味着什么吗?”萧元俨没有回答薛辛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薛辛想了想,忽的想起之前星沈跟自己说的话,恍惚明白了什么。
“皇室在其他人看来,是荣华富贵……”薛辛盯着萧元俨的眼睛,缓缓说道,“在七叔看来,是桎梏枷锁……对不对?”
“一入豪门深似海……”萧元俨微微叹口气,“身为皇室,许多事身不由己,我生于斯,长于斯,最是明白其中感受,辛儿,若你嫁给我,便要与我一同关在这所囹圄之中了。”
“所以……”薛辛一眨不眨看着萧元俨,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所以,七叔一直没有接受我的原因,就只是因为这个。”
萧元俨:“这难道不重要吗?关乎你一辈子的幸福……”
“你!”薛辛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撬开萧元俨的脑袋,但是对面是她的七叔,她只能咬牙跺脚,“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一直拒绝我?!”
“我不想你跟我一样,困在皇室。”
“你喜欢我吗?”薛辛再次问道。
“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薛辛直勾勾望着萧元俨,“你喜欢我吗?!”
萧元俨顿了顿:“我的喜欢不重要,我想你你自由自在……”
“我再问一般!萧元俨!你喜欢我吗?!”薛辛直视着他的眼睛,让人无从回避。
萧元俨一愣,薛辛从来没用这汇总口气与他说过话,她几乎一直都是撒娇可爱的,有段时间,是冷冰冰的……但是,这一次,她似乎带了怒气。
萧元俨兜着手,一直气定神闲的王爷,第一次没了冷静,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即便极力掩饰表情,但是局促的手脚,依旧出卖了主人的情绪。
“辛儿……”萧元俨说,“你要好好想一想。”
他依旧没回答薛辛的问题。
薛辛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我总算都明白了!”
萧元俨有些不解,明白什么?
“七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薛辛忽然转身离开了。
萧元俨看着她的背影,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开口把人喊住,但是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人走远了。
薛辛离开之后,星沈从不知道那个角落冒了出来。
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家王爷。
“爷啊爷……你可真是……”星沈说着,扶着脑袋,小侍卫一脸头疼的表情。
萧元俨:“回府了。”
“爷!”星沈追上去,“我多说一句啊!我觉得……薛辛还挺可怜的。”
萧元俨脚步轻轻一顿,微不可闻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枫林。
薛辛这边,离开了枫林之后,直接来到了大理寺。
“邹大人!帮我个忙!”薛辛找到邹音,直接说道,“我要杀个人!”
“什么?!”
邹大人正在跟薛申喝茶吗,两人好不容易从繁忙的公事中抽出来一点时间,休息一下,结果薛辛直接来了个爆炸的消息。
“你要杀人?”邹音不可置信。
薛辛点着头,郑重其事。
“杀谁?”薛申放下茶盏,问道。
“萧元俨!”
“谁?!”
薛辛一字一顿:“萧元俨!”
“咳!咳!咳!”邹大人呛得直咳嗽。
薛申不可置信看着薛辛,顺势给邹音拍了拍背部:“小姑姑,这种玩笑不好笑。”
“不是开玩笑!我就是想杀了萧元俨!”薛辛坐在两人对面,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你疯了?”
“没疯!”薛辛说着,看向邹音。“你有没有那种让人假死的药?”
“啊?”
“我要先杀了萧元俨,然后再让他活过来!”
“你……”邹音总算你明白薛辛的意思,“你要王爷假死?”
“对!”
“为什么?”
薛辛又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茶,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哼!我找着了了!”
“找着什么了?”
“七叔的心结!”薛辛说。
“王爷的心结?”邹音不解看看这她,问道,“什么心结?”
“不娶我的心结!”
“哦?!”邹音大人来了兴致,“是什么?”
“皇室!江山!”薛辛放下茶盏,鼓着脸,眉心皱得假死苍蝇!
“什么意思?”
邹音跟薛申面面相觑,纷纷看向薛辛:“王爷不娶你,跟皇室江山有什么关系?”
薛辛说,“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被江山,被责任扼杀了自己的本能。”
“什么跟什么啊?”邹音道,“说我们能听懂的话。”
薛辛吐了口浊气,“具体的说,就是七叔从小生活在皇室,他的一切考量,都是从皇室出发……”
“他身为王爷,这就是他的责任。”邹音提醒薛辛。
“可是,他不喜欢这份责任。”
“不喜欢?”邹音闻言,轻轻摇摇头,“我跟王爷认识这个多年,他没有对王爷的身份,有过任何排斥。”
“他把京城比作囹圄。”薛辛说。
邹音轻轻一顿:“这是王爷亲口说的话?”
“若是平时,他绝对不会说出来,我也绝对发现不了……”
萧元俨的性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兜着手,永远一副端庄沉稳的样子,浸在他骨子里矜贵,让他很少情绪失控……
“今天七叔被己月的事情搅乱了心神,所以我才能趁虚而入,探听他的心事。”薛辛揉了揉眉心,“我之前听星沈说过,七叔不娶我,是因为想我自由……当时,我其实不太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直到今天逼问七叔,我现在差不多都知道了……”
薛辛忽然看向邹音跟薛申:“在萧元俨的心里,没有自己。只要他是王爷,还背负着这份使命,他就没有自己……”
邹音忽然明白了薛辛的话,“所以,你问我,有没有假死药?只要让王爷摆脱王爷身份?”
“我要让他看的更清楚!”薛辛道,“除去所有的枷锁,扪心自问,他要不要我!”
“可是……你这么做……”邹音犹豫了一下,“王爷同意吗?”
“要是征求的他的意见,这么做,不就没意义了吗?”薛辛看向邹音,“所以,邹大人,到底有没有假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