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月睡了两个时辰,就悄悄起来了。
今儿是个大日子,不能贪睡。
她身姿灵巧地跳下床,像只兔子一样,双脚落地发出“咚”地一声,她转身看了一眼陈年玺,万幸他没醒。
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那香宁等了她一夜,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轻轻地打鼾,蒋月洗漱更衣,匆匆赶往厨房。
陈年玺要进宫觐见太后娘娘,绝对不能少了伴手礼。
蒋月从便利店拿了两袋红豆汤圆,用热水煮熟,再捞出来,过几次清凉的井水,让汤圆冷却,保持圆润又富有弹性。
竹筐里剩下的干馒头,直接用手搓成细末,打一个鸡蛋,把汤圆放在里面滚上几圈,包上厚厚的炸衣,下入油锅,小火炸到金黄酥透。
取一根细长的竹签,将炸好的圆子串好,五个一串,总共二十串。
蒋月挑了一个最好看的食盒,将汤圆整齐摆放,总共两层,正好装下十二串,剩下的打包单放。
等陈年玺醒来,蒋月直接把食盒放上桌子:“我帮公子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什么东西?”
“富贵小圆子。”
她的笑容比这点心看着更讨喜。
陈年玺起身更衣:“宫中规矩繁琐,这东西未必能带进去。”
蒋月微笑:“有王爷帮我说话呢。这个小盒子里是给王爷和公子路上吃的。”
“你倒是机灵。”
蒋月笑笑:“托公子的福。”
陈年玺清早去给父亲问安,途中遇上陈年尧和陈年甫:“见过世子,见过二哥。”
陈年尧今儿穿得很郑重,宝蓝圆领袍配上一双新官靴,陈年甫还是昨儿那身装扮,没有丝毫变化。
陈年尧见他手里提着个秀气的食盒,淡淡一笑:“三弟好兴致,还花心思准备了礼物。”
他话里有话,陈年玺默默垂眸,并不反驳。
食盒一路跟随宁亲王府的马车入宫,辗转几手,又由内监食司等人检查妥当,才又送到陈傲川的手中。
萧太后天生一张粉团脸,圆润紧致不显老,唯有眼角有些细纹,因为她爱笑的缘故。
陈傲川离开金陵的时候,萧太后还担心陈年玺出了什么事,幸好不是,那孩子看着气色不错,神情安静,看人的眼神,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疏离。
“玺儿,你过来些,哀家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似乎长高了,不过也有些瘦了。”
萧太后素来是个一碗水端平的性子,对谁都不会特别偏爱,当年对皇上和宁亲王是如此,现在对待孙儿辈也是一样不失偏颇。
陈年玺从不是一个讨喜的小孩子,她也不在意,心里一样疼爱。
“前些日子,你到处乱跑,了无音讯,让我们担心许久,你可知错?”
“孙儿知错。”
陈年玺忙上前一步,跪地献上食盒:“孙儿不孝,做事莽撞,让您担心了。孙儿此番远行,有幸遇到了一个巧手伶俐的姑娘,她最擅做各种花样小食,皆是寻常难见,请娘娘您尝尝看。”
萧太后身边的内总管王谦适时上前,双手接过食盒,先打开一看,故意道:“娘娘您瞧,好精致的小玩意儿。”
圆溜溜的金黄小圆子,外皮酥脆,内馅红润,咬一口下去,又香又甜。
康氏见太后娘娘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装装样子地附和道:“这样的手艺在金陵城也不多见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萧太后点点头:“玺儿,此物叫做什么?”
“回娘娘,此物叫做富贵小圆子。”
萧太后笑得眉眼弯弯:“名字听着像哄小孩子一样,有趣。”
她当即给了陈年玺一个苏锦荷包,让他过来带上:“这里面装着相国寺祈来的平安符,你带在身上,以后莫要乱跑。”
“是。”
“好孩子,以后得了好吃的,还拿来孝敬哀家么?”萧太后心情甚好,故意逗趣他一句。
陈年玺一脸认真地回:“当然,孙儿以后一定常来宫中孝敬娘娘。”
他从来没有人前如此明目张胆地表现过,今儿还是第一次,一切太过顺利,让康氏心里暗暗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