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是悬崖峭壁,但要在半山腰上盖一间富丽堂皇的行宫,也是艰难之举。
古时的建筑,全部依靠人力,就连石料都是一块一块背上山去的。
浩大的工程,据说要花费两万两黄金。
蒋月俯瞰夜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劳民伤财,经费再熊熊燃烧。
前期修建地基的工程量,很大,而且,每天都要上山下山,格外艰苦。
才几天的功夫,陈年玺的脸就晒得黝黑,手臂和小腿上,也经常会有被树枝划破的小伤口。
蒋月心疼,每天帮他把伤口消毒,还给他抹防水的防晒,他总是一脸嫌弃:“这东西太香了,油油的,不舒服。”
“山上的毒日头,很容易晒伤的。”
“我戴着草帽就好。”
蒋月无奈,只能随他舒服。
晚上熬一大锅薄荷凉茶,待到早上晾凉了,再装入保温壶,加上多多的冰块,
星洲城内,百业萧条,只有一间茶馆和客栈,做生意的人很少,基本都是家里种地种菜,自产自销。
城中生意最好的店铺是一间豆腐摊,新鲜白嫩的豆腐花,物美价廉,十文钱可以买一大碗,自选甜咸口味。
蒋月每天早上都让香宁去买豆腐花当早餐,陈年玺吃咸口,她吃甜口。
陈年玺有多忙,蒋月就有多闲,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脸颊都圆润了不少,洗澡时,捏捏小肚子上的肉,令她汗颜。
中午,蒋月做了野菜拌饭。
热乎乎的米饭,撒点芝麻和细盐,再加一丁点儿酱油,加入焯过水的野菜,两大勺老干妈油辣椒,均匀拌好,就是美味。
才一个星期,两瓶油辣椒都吃完了。
星洲这地方没什么特产,食材不多,每天都有新鲜的鱼虾,吃多了也会腻。
蒋月闲着也是闲着,想做点油辣椒,到了夏天拌凉菜少不了。
香宁从菜摊子上买了一竹篓辣椒,拿给蒋月过目。
蒋月尝了一口,辣的还挺有劲,她把辣椒清洗晾干,剁碎备用。
芝麻和花生碎,放入滚油中爆炒,重新再起锅烧油,将辣椒也炒透,激发出香气,加盐加味精,和芝麻和花生,一起搅拌均匀。
一大碗油辣椒算是做好了。
晚上吃拌面的时候,陈年玺很有味道:“原来吃不惯这辣丝丝的味道,现在却离不开了。”
“吃辣很爽吧。”蒋月笑笑:“哪天咱们吃麻辣火锅,更过瘾。”
“好啊,都听你的。”
蒋月做了油辣椒,还想做牛肉酱。
这里的牲口都是耕田种地用的,很少贩卖肉食,尤其是牛肉,常常一个月都买不到一回。好不容易买到一回,那牛肉又老又硬,炖煮一个多时辰才能下口,而且,还带着难咬的肉筋。
蒋月把难嚼的牛肉,先煮熟了再剁碎成馅,用辣椒食盐花椒白砂糖味精,一顿调味,然后用滚烫的热油过一遍。
牛肉酱很下饭,拌米饭和面条都不错。
陈年玺带了些去山上的工地,大家尝过之后都说好吃,还问是哪里来的。
陈年玺素来话少,只有提起蒋月的时候,才会多说几句。
香宁见蒋月忙得不亦乐乎,只问:“夫人,您不会是又想做什么生意吧?”
卖牛肉酱和油辣椒?
蒋月摇头:“我可折腾不动了,这都是做给三爷吃的。”
香宁安心似的,长吁一口气:“夫人这么想就对了。”
蒋月独享岁月静好,也不想没事找事做。
这天工地上出了点事,有人说自家的祖坟在山上,不能动土迁移,否则,坏了风水,子孙要倒霉。
陈年玺带着官印过来,一切都要按规矩办事,先上书一封给孙大人,然后又对乡民们诸多安抚。
不过,他们闹起来没完,不止在山上闹,还闹到了陈年玺的住处。
小小的宅院,只有前后院,门口有点动静,屋里头听得一清二楚。
蒋月正在睡午觉,昏昏沉沉,听到外面有嘈杂的人声,忙坐起身来:“什么事?”
香宁也在打瞌睡,一个激灵跑出去看,差点摔跤。
门外,站着好多怒气冲冲的乡民,吵吵嚷嚷。
香宁微微一怔,忙又把门关上,回去找夫人商量。
“他们吵什么?”
“什么掘人祖坟,冷血无情。”
蒋月蹙眉,走出门口,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站出来,说了一二三四五。
“这是官府的事,你们来这里闹也没有用!朝廷征地,绝不是强取豪夺,村长或者里长,不是早都告诉过你们了吗?”
“我们目不识丁,根本不知道写了什么,迁祖坟就是不行!”
他们仗着人多,嗓门也大,非要喊个没完!
蒋月摸出喷雾,攥在手心,背在身后,同样厉声厉色道:“讲道理可以,想要闹事,我奉劝你们不要惹事,有委屈就去报官!”
香宁害怕得不得了,眼看着他们要打人似的,转身取了竹扫帚,横在门口:“离我家夫人远点!一边去!”
有几个壮汉,比比划划地想动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
蒋月一把拽回香宁,以衣袖掩住口鼻,后退半步,对着他们猛喷一通!
她从来没有失手过,那些人呛得惨兮兮地咳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后退。
“啊!什么东西!”
“好辣!”
蒋月捂着口鼻,对着他们道:“有事好好说,谁敢乱来的话,我可不客气了!”
他们都有点怕了。
她不过一甩袖,就有一股浓呛的迷烟飘回来,诡异得很。
难道她又什么来头?
待辣味散去,人也都跑走了,香宁忙拉着蒋月回去,把大门关上:“太吓人了,真是反了他们了。”
蒋月见她失魂落魄,无奈道:“怕什么,快去洗把脸,别这么慌慌张张的。”
一个时辰后,陈年玺回来,知道有人上门来闹,当即沉下脸色:“这群刁民,简直不可理喻。”
“三爷先别气,这里头也许有误会……”
“没有误会,明儿我让沧州知府派人过来,一个不服就抓走一个!看他们还能怎么嚣张!”
陈年玺不怕麻烦,自己怎么折腾都行,唯独蒋月,谁也不能动她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