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道济之事,自有主张。”
说完,他再次看向了年轻僧人的桌子。
就在这时,楼下的店小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走了上来,将面轻轻放在了年轻僧人的面前。
“大师慢用!”
“多谢。”
年轻僧人微微作了一辑,随后开始拿起筷子夹起碗中的细面。
但接着他却是微微蹙眉,因为斗笠的存在似乎有所不便,于是在大势至菩萨和虚空藏菩萨两人的眼中,那年轻僧人缓缓取下了头上的斗笠,将之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一张十分英俊的面孔出现在大势至和虚空藏菩萨的眼中。
这年轻僧人气质无比出尘,光洁的头顶,始终一脸淡笑,不似一般佛者的悲悯,但却更为圣贤,是真正的佛骨外露,般若佛相。
但大势至菩萨和虚空藏菩萨却在看清这年轻僧人样貌的刹那,齐齐身体不可控制得一震。
“金蝉子?”
大势至菩萨惊呼出声,引得那十八罗汉都是纷纷望来,这一看之下纷纷变色。
与此同时,楼梯上再次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怎么没有座位了吗?”
却是那醉酒的年轻人不知何故也上了楼,他醉眼迷离,摇摇晃晃,手指转了一圈,最后醉笑着走向了年轻僧人的位置。
“我就说嘛!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位置。”
醉酒的青年人跌跌撞撞的走到桌子附近,几乎差点摔倒,但终归是坐了下来。
他看着年轻僧人,倒是没怎么打量,也没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只是看着年轻僧人碗里的面。
“面不错。”
年轻人趴在桌子上,使劲的用鼻子嗅了嗅空气里的面条香气,随后对着楼下含糊不清的大喝一声。
“小二,给我也上一碗面!”
还好这小二这时也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一瓶竹叶青放在了年轻人的桌子上,同时也刚好听到了年轻人的要求。
“好的!客官稍等!”
店小二搭着毛巾,麻利的下了楼。
这时年轻人也揭开了面前的竹叶青酒坛,用力一嗅,l连连赞叹。
“好酒够劲够烈!”
年轻人迷离醉态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却是冲着年轻僧人说了一句,“我请你喝酒。”
“我不喝酒!”
年轻僧人继续吃着自己的面。
年轻人摇了摇头,嘟囔道:“出家人不喝酒吗?都说看透红尘,可是这红尘看的透吗?”
没有人出声,但所有人都被这个举止怪异年轻人吸引了,包括在场的道教和太学中人。
“你说呢?大师。”
年轻人问那年轻僧人。
年轻僧人没有说话,继续吃着碗里的面,慢条斯理。
“看来你也不知道啊!还是说你看不透自己?”
年轻人看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时十八罗汉中的某位罗汉实在看不过眼了。
“道济,你如此放纵,你不觉得自愧吗?你可有脸面面对我佛?”
“什么?此人是禅宗济癫?”
这时就连道教中人都惊异了,虽然看那年轻人的样子都是持怀疑态度,但这是禅宗十八罗汉开口,自是不可能有假。
儒家众人也是被吸引了目光,纷纷望来。
在场诸人中,却是有几人见过济癫的,那个时候的济癫当真是衣衫褴褛,但佛性深重。
可是眼前的年轻人虽然也是颇为落魄和邋遢,但此人披散的长发和那俊秀的样貌,却是更为像一个落魄的书生,若是不禁十八罗汉提醒,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失意的太学中人了。
“放纵?若顺应本心也算放纵的话,那我们算是为谁而活呢?规则?还是原则?生当快意,死当从容,人生须得洒落啊!你说呢?”
年轻人对着那年轻僧人说道。
哈哈哈哈”
年轻人醉态自若,举止似有癫狂。
“一派胡言,我看你是入了魔障!!”
这时就连大势至都忍不住了,愤而出声。
“你醉了。”伏虎罗汉说道。
年轻人摇了摇头。
“醉?哈哈哈哈所谓相由心生,你们看我是醉,故而你们才是醉了。”
“你!!”
十八罗汉一脸愤怒。
“此人果然被成为济癫,看他所言所语不是醉了是什么?”
说话的是一名道教中人的年轻人。
“噤声。”
道教中的一名老者淡淡瞥了一眼道济,对着教中的门人说道。
“是!”
那道教年轻人立刻闭嘴。
“世人皆笑我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世人皆以为独醉,我以醉眼看世间”
醉酒的年轻人大口灌了一口酒水,猛的将那酒坛重重放下。“痛快!痛快!!”
夏商站在太学人群中,因为醉酒年轻人的原因,已然无法研读手中的诗集。
此刻听闻醉酒年轻人狂态醉语,心中刹那一怔。
“此人看似癫狂似醉,但言语之中却是似有玄机,竟有佛禅之意,他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那年轻僧人终于吃完了碗里的细面。
“你真的不喝吗?”
醉酒年轻人提着酒坛重重放在年轻僧人面前,醉意迷离的说道。
年轻僧人这时放下碗筷,将手中筷子整齐的摆放在空碗上。
他抬起头,平静的注视着那醉态的年轻人,片刻后,他轻轻开口。
“我坏你佛心,算是欠你。”
“这杯酒我饮了,此后,你我互不相欠。”
“再无因果。”
说完,年轻僧人淡淡看了那醉态年轻人一眼,随后提起面前的酒坛,那酒水如瀑布,形成一道细线笔直的落入年轻僧人的口中。
一口便是一坛,一饮便是喝尽。
“好!好!!”
醉酒的年轻人不断拍掌助兴,似乎十分的高兴。
砰!
大势至菩萨猛的一掌趴在面前的桌子上,那桌子立刻开裂,从一道裂缝迅速蔓延至整个桌子,但诡异的是那桌子却是裂而不散,碎而不崩。
“师弟,禁怒。”
虚空藏菩萨却是显得要比大势至菩萨冷静的多。
“哼!我们走!!”
大势至菩萨带着一众十八罗汉含怒离去,对于他来说,在待在此地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对禅宗的亵渎。
索性眼不见为静,最重要的大势至怕自己要杀生。
“唉”虚空藏菩萨重重叹息一声,面色疾苦,临走前深深的看了年轻僧人和醉酒青年人一眼。
金蝉子李修缘。
对于我禅宗而言,你们是孽?还是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