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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不敢不愿

  司清温声道:“若是不愿,想必战神定不会强人所难。”

  战神意味深长地看着司清,不语。

  春深思量再三,她是绝不愿去的,可又担心战神明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却对司清使什么绊子。瞧瞧,威风凛凛战功显赫的战神如今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然是一落千丈,到了不得不用小人之心揣摩的地步了。

  她红着眼睛,低了头道:“此是春深之幸,春深不敢不愿。只是有些东西还需交代整理,请战神稍待。”

  不敢不愿?

  何等委屈,何等不愿。聍明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道:“既是如此,我在此处等你。”

  春深行了个礼退下了。司清垂下眸子,拱手道:“情劫司许多事宜需与春深交接,我便先行退下了。战神自便。”

  言罢也不待战神点头,便拂袖而去。众人面上皆有些唏嘘,虽则与春深情谊说不得多么多么深厚,虽则常常感叹司清可恶,但春深毕竟与他们同僚一场,司主也毕竟是他们的司主。此时见春深情态,与战神的所作所为,众人不由得对战神颇为不齿。一开始当战神与春深虐恋情深是他们瞎了眼,春深与他们司主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可恨这堂堂天界战神偏要仗势欺人做这坏人情谊的恶人!

  众人敢怒不敢言,但需知在场的论修为论地位没人比得上清贵位尊的战神,但论笔杆子功夫嘴皮子功夫,却是十个战神也比不过任意一位。日后各式各样在仙界隐秘流传的野史中,战神的情史大多精彩十分,面目也大多丑陋十分,在场诸位实是功不可没。

  彤水在席尾,远远看了战神一眼,见他目光并不在这边,便冷哼一声,干脆招呼也不打,不声不响径自走了。她这一走,周围的人便也跟着她稀稀拉拉走了一大片,剩下的人碍于就在战神眼皮子底下,也不便那样无礼,不尴不尬地也只得留着。

  有人却忽然叫了一声。众人看去,原是留岚,举着袖子口气随意道:“呀,菜汁污了袖子。”

  说罢竟就直接起身而去了。众人目瞪口呆,心道还能这样?众人面面相觑,灵光一闪,便只听闻一片“哎呀酒喝多了”“哎呀肚中忽觉疼痛”“哎呀我炉子上还炼着丹”,一时间散个干干净净。

  渔画立于战神身侧,秀眉微挑:“看来情劫司众需得习习礼数。渔画不明白,春深显是不情不愿,君上何必为了她自降身份?”

  聍明看向她,目光清淡却隐含压迫,渔画不得不低下头去,听得他道:“我明平宫规矩不多,你既要跟随我,只需谨记两字:少言。”

  “……是。”

  春深闷闷地收拾着包袱,发泄似的将梳子簪子毛笔之类的零碎物件一股脑地扫进包袱,连一盒还没来得及尝的芝麻绿豆糕也装上了。她将书案上的纸张理好,悲哀地发现她压根没什么事可向司清交代。所以她这两百年在情劫司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

  唉,悔之晚矣。

  她的指尖缓缓拂过木色深沉的书案,拂过堆积如山的卷轴,拂过雕花窗棂,拂过窗边探进来的青翠的枝叶,一转身便看到了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