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陶瓷学院制瓷馆
上午十点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中折射进一楼偌大的制瓷教室,教室中间,一身蓝色工装的楚恭之正在专注地在一个八棱短颈瓶上刻花,四周三十多名学生围成一圈站立。
每月的六、十六、二十六日,是楚恭之院长的制瓷课,至于来听的学生,抽签决定,不论年级高低,没错!我们的楚院长就是如此得任性!每月仅此三天,每次授课两个小时。说是授课,其实就是他从头到尾自己在那制自己的瓷,不说不讲,来听课的也不许说不许问,一切全凭自己领悟!不负责任的老师?哦!不存在这一说!楚院长的这门课不列入考试范围,专业学制瓷的学生另有专业的老师会详细而系统地讲和带他们实践。
据说楚院长是个话少的人,他可以三天三夜呆在他的制瓷馆三楼的工作室里忙碌,不说一句话,也不许别人打扰。如果不是到饭点,助理会给他送饭,估计他也会忘了吃饭。
很幸运的是,高君蓝和李青黛、龙夕这次都幸运地抽到了名额。周围响起掌声,高君蓝回过神来才发现,楚院长的作品已经做完,只待放入窑炉。不过,成品釉色如何,除了釉料配方,几乎全靠窑炉火候的把握,不同的火候,釉色可能相去甚远。据说,楚院长都会亲自盯着。
“大姐,要做什么?”李青黛问。
高君蓝还未来得及回答,龙夕在一旁说,“不是做八棱短颈瓶吗?院长刚刚示范的就是这个。”
“八棱太难了!”高君蓝看了看表,离下课还有三十分钟,于是她火速下手,准备胡乱捏个四棱瓶出来交差!
下课铃响,耐着性子转了两圈的楚恭之终于说了上课的第一句话,“有兴趣让自己的作品进窑炉的同学,作品做完成后可以送到烧瓷馆!”
“教授,我做完了!”楚恭之的话刚落下,就见穿着蓝工装的高君蓝用托盘托着她的作品站了起来。
“做完了?”楚恭之不确定地问。
“嗯!”高君蓝点头,走到楚恭之面前。
看着圆圆的托盘中间,那个只有四棱的短颈瓶,虽然只有四棱,却还刻了几朵……几片叶子,长长的椭圆形,好像他媳妇养的那珠君子兰的叶子。说起来,他媳妇都回娘家五天了吧?虽没有度日如年,但没人打电话催吃饭,晚晚催他睡觉……一时还有点不习惯,这几天没人管,他熬夜都整出黑眼圈了,不行,晚上回去能敷点他媳妇的眼膜……
“教授!”高君蓝看着专注的楚院长,不禁提高了声音,她的作品有那么好吗?让大院长、大专家看得目不转睛。难道她除了有神探的天分,还是个制瓷天才?
“哦!”楚恭之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既然做完了,就直接送过去吧!”
“好!”高君蓝跟在楚恭之身后,出了教室。
李青黛放下刻刀,也紧随其后,龙夕看着自己刚刚捏出雏形的八棱,叹了口气,好后悔选了这么多的棱,想半途而废,行不行?
鸽房
“不能再派人去了,打草都惊了蛇!那后山肯定有问题。”徐清一边狼吞虎咽着盒饭,一边说,“最厉害的小七都折在里面了!”
“你别告诉我,他十天半个月都爬不起来!”高善行握着拳头轻敲桌面。
“十天半个月不至于!但怎么也得养个五六天,山上到处都是陷阱,猛一看以为是猎人设的陷阱,不过小七说,那就是防人的陷阱。鬼都知道,秘色后山,除了有点野鸡野兔,连只野猪都没有,挖那么深的坑,还带了夹子,专扎人腿,心够黑的的!”
“你们不是号称千柳的侠客七人行吗?就这水平?还闯江湖?还行侠仗义?”高善行不屑地说。
“不是,师父!”事关侠客尊严,作为侠客七人行的老大,徐清急忙辩解说,“小六和小七也就是蹭破了点皮……”
“你确定?”
“额……小六伤了右胳膊,小七伤了左腿……”
“怎么回事?”徐清还没说完,就听见“咚”的一声,高君蓝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又一声“咚”的一声,李青黛跳了下来。
看着穿着长裙的两个女孩子,高善行皱眉,“有门不走,跳墙头?什么毛病?”
“大姐受刺激了!”李青黛呵呵一笑,“所以不放过任何锻炼的机会!”
“什么刺激?”高善行问。徐清则一脸“我知道”的表情,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高越凡!”高善行皱眉,“谁呀?”
“小六和小七是怎么回事?”高君蓝直接忽略他的问题,焦急地问。
“哦!问他!”高善行指了指徐清。
“没事,就受了点小伤!”徐清弱弱地说。
“我说过,钱要挣,不过不能豁出命去!”高君蓝沉着脸说,“说详细!”
“小六一条胳膊小七一条腿,没废,就是需要休养个五六天!”徐清说,“没伤在脸上,不耽误以后娶媳妇!”
“切!”听到最后一句,高善行嗤之以鼻,“瞧你们那点出息!还侠客七人行!要不叫娶媳妇七人组?”
“娶媳妇是正经事!”高君蓝坐下来,说,“他们跟着我们干,有钱挣!有命花!过几年娶个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所以千万得保护好脸!本来长得就一般,要是脸上再留了疤,谁会稀罕嫁给他们?”
想起自家小六那张英俊帅气十足的男人脸,以及小七那张漂亮白皙简直媲美女孩子的娃娃脸,徐清摸了摸鼻尖:大姐!你对长得一般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对面高善行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耳后根那个不显眼的疤痕:幸亏在耳后,不容易被发现!啊!呸呸!他是男人!就算脸上有个疤怎么了?那才显得有男人味!再说,本来过得就不是安稳的日子……连这条命都是……他的神色忽然黯然下来。
高君蓝看了看自家小叔叔黯然神伤的脸色,心里想起楚九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