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正门口,一片片灯笼在夜空中摇曳摆动。灯笼里灯已灭,四周一片漆黑。
“能开吗?”高越凡催促,警惕地看着四周。
“还需要一点时间。”高君蓝摆弄着手中的锁,不是普通的锁,是机关锁,无数个木条组合到一起的机关锁。不是单一的十二方或是三八结什么的,而是解完一个最后一根木条又是另一个机关的开始。
半个小时已经过去,可她才解了一半。之前解到四分之一时竟然解不下去,她又重新将其组装到开头,然后重新解。幸亏她记忆力不错,拆了还能记住它是怎么组装的。这次解到二分之一,又卡住了!她的额头冒出细汗,没有犹豫地又重新组装起来。高越凡看了一眼没吭声。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她向来尊重专业人士。这也是她之前没有自己来闯过祠堂的原因,因为知道自己解不开。
半个小时又过去,就听“咔嚓”一声,门上的最后两块木条分离。
“嘘,轻点!”高君蓝说。
这门是沉重的木头门,两人合力推开一个缝隙,然后闪身进去,又合上门。
门内,不过是简单的一溜垫子,还有桌子上供着的水果、馒头等供品,后面是十几排密密麻麻的牌位。
高越凡拿过三炷香点上,插到香炉里,然后跪在垫子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这么多牌位,你小叔叔知道你是给他磕头吗?”高君蓝拿着块村里人自制的鸡蛋糕,一边啃一边问。没办法,天太冷,鸡蛋糕都被冻硬了,不过,水果太凉,馒头没味,只有这鸡蛋糕能入口了。
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强。
高越凡扭头白了她一眼,继续磕自己的头,三个一停,磕了九个。
这里面一目了然,东西能放在哪里?
高君蓝转了一圈,除了牌位,供桌和跪垫,其他一无所有。难道有暗室之类。
她走到高越凡面前,蹲下,“你干嘛不起来?”
高越凡看她,“我想起,但起不来。”
“什么意思?”
“你拉我一把。”高越凡说。
“哦。”高君蓝伸手拉她,不但没拉起来,自己也朝高越凡身上倒去……“咕咚”一声,跪垫似乎承受不住她俩重量似的,掉了下去……真的是下去啊,高越凡推了高君蓝一把,想将她推开,谁知根本推不动,就听“噗通”一声,两人保持着叠罗汉似的姿势掉了下去,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但两人却同时跪坐在一起。
高君蓝支撑着起身,上身可以支起来,跪着的腿却怎么也起不来。
“别白费力气了!”高越凡叹气,拿出兜里的手电筒打开。这是一个暗室,她俩跌坐在蒲团上,蒲团对面有一个长条桌,桌上摆着个香炉,炉中的香刚刚燃尽。其他,空无一物。
“这是什么地方?”高君蓝说。
“思过室。”高越凡跪直了身子说。
“思过室?”高君蓝倒抽一口凉气,“这么说,我们早就被发现了?”
高越凡点头,“爷爷肯定知道是我们,所以才把我们弄进了思过室,如果是个外人,此刻进的应该就是石磨室了。”
高君蓝摸了摸鼻尖,没敢说,其实自己也想见识一下石磨。据说千柳大祠堂的石磨来源于十八层地狱的石磨地狱,糟蹋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死后将打入石磨地狱,磨成肉酱。后重塑人身再磨……想想就很恐怖。